片树林林,一道小溪和一片竹林花圃后,朱重阳看到似乎有一个和尚正站在一口大缸前,手中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正在全力搅动缸中之物,远远看过去,那缸里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一缸大粪,相距得很远已经能够闻到那股冲天的臭味。
这个人是不是和尚,朱重阳也不能确认,而他之所以会认为此人是和尚,自然是因为他光秃秃的头顶了,这个光头男子身穿一袭破烂的灰袍,露在外面的头脸手等处也都肮脏不堪,看不清相貌。
朱重阳看得眉头大皱,心道,这人偿若不是个疯子,也多半有些疯疯癫癫的,什么人会闲着没事干,用棍子搅动粪缸呢?刚才那声音称赞自己好轻功,自是识货之人,绝不可能是个疯子,更不可能是个疯和尚。
想到这里,朱重阳转身便走,一些世外高人不喜欢抛头露面,见到自己过人的轻功忍不住出口称赞,未必想和自己见面,自己也就不用去惹无谓的麻烦,还是先去登封为是。
刚转身要走,那名邋遢和尚忽然说道:“好轻功!”
朱重阳立刻认出这声音正是刚才那夸赞自己的声音,他讶然回头道:“是你?”
邋遢和尚道:“是我,怎么?你刚才见了我感到很失望?否则为何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朱重阳感到有些尴尬,他没有回答邋遢和尚的话,而是问道:“大和尚既然懂得我轻功的高明之处,为何会在此做这种事?”
邋遢和尚道:“那要怎样的人才能做这种事?”
朱重阳一时愣住,接着他干笑道:“通常有什么本事,就去做什么事,本事大的人自然要去干大事,这种事么,自然是由那些没什么本事的人去做的,大和尚既然懂得我轻功的高明之处,想来本事不小,为何不去其他地方一展身手,而是委屈在这山野中,做这卑贱之事?”
邋遢和尚停下了手中搅动的木棍,然后从旁边拿来一个木桶,然后将缸中大粪舀出来,将木桶装满后,他又提着木桶来到花圃中,用一个葫芦瓢舀起粪水,一点点地给花圃中的花浇下去,其仔细处,似乎更比一位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更谨慎。
他一边浇着粪水,一边对朱重阳道:“有本事的人就干大事,没本事的人就干卑贱之事,这是谁规定的?”
朱重阳愣住:“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何须有人去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