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雀说道:“你跟我说说,这何阿姑的儿子是犯了什么案?”
李可卿说道:“是官银案,案情本来不能对外人说的,不过你问起来,自然另当别论。”
“这案子并不是在无锡发生的,”说起来这何阿姑的儿子沈青云和李可卿都是官场上的人,却大有不同,李可卿只管无锡地方户部的事,“沈青云是在常州府管理官府银库,两个多月前,府库的银子被查出少了十七万两。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除了沈青云,别人都没有有能力将这么一大批银子偷走。但是在沈青云的住处,却连一两官银也没找到。”
朱雀问道:“那沈青云自己承认了吗?”
李可卿说道:“刚开始死活不承认,后来严审之后承认了,但还是说不清银子藏在哪里。”
朱雀又问道:“常州府犯的案怎么送到无锡来审?”
李可卿回答道:“这是为了防止营私舞弊官官相护,所以异地审理。”
朱雀沉默了半天,说道:“十七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不可能没有其他的证据吧,所谓的严审,我看还是屈打成招的可能性大些。”
李可卿说道:“就是因为这么多银子,除了他之外,并不可能有其他人一次性能拉走,就是雇马车来拉,也要差不多十马车才能拉完。所以大家都怀疑他不是一次性偷的,只是案发时积累了这么多,你想要是别人分批偷的,他作为管理者却没有发现,只是这个疏忽也是严重渎职了。”
朱雀问道:“银子少了,是何时发现的。”
李可卿回答道:“府库的银子每隔一个半月,核对一次,除了赋税入库,以及上交国库的时候,平时是不清点的。即使一个半月核对的那一次,也都是走个过场,谁也不会想到官银会丢,因此检查时很松懈,基本上就是看一眼便算。”
朱雀提出质疑:“十七万两,这么多的银子,一个半月一个人拿走,每天将近四千两,即便一天两班他都出入府衙,每天如此,也得一次带二十枚元宝,别说偷带,就是让他公然取去,若非习武之人,恐怕背起来都很费劲,不可能没人发现异样吧。”
李可卿解释说道:“当然不止如此,在衙门公干的人,随时可以进出衙门,他自己有钥匙,甚至晚间也可以独自过来。”
朱雀点了点头,心中暗算,即便如此,出入过于频繁,也会惹人怀疑。一次若只带两个元宝,每天就要进出二十次,每次还要去藏银地将银子放好,那也有些离谱。他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李可卿似乎知道他所想,说道:“刑部也怀疑他有同党协助,但是没有审问出来,认罪书上只申明是他一人所为。”
朱雀点点头,沉吟了一会,问道:“如果丢失的银子没有找到,就是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是不是他偷的,也只是推测,何以会被定个死罪呢?”
李可卿说道:“有了他自己的认罪书,就不仅是推测了。这事要是搁在前几年,最多办个停职流放,可是因为最近上面要求各州府自查自省,加上朝廷又派出了特使,四处监督各地官员行事,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想独善其身,对于官员的定罪的都不敢从轻,对于贪污挪用更是施用重刑,就怕牵连到自己。”
朱雀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就难怪了,不过,十七万两银子到底在何处,只要能找到,说不定能帮沈青云洗清冤屈。”
李可卿皱眉说道:“如果真是冤屈了他的话……要是他肯说出银子的去向,我想也不至于死罪了。”
朱雀想到一事,问道:“这批官银上可以什么印记?”
李可卿说道:“都是铸成百两的元宝,元宝底部有常州府铸的印记。不过如果是被偷去,融了再铸,则会泯去这些痕迹。”
朱雀推断:“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官银应该还被藏着,不会这么快就开炉融造。总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