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好心,多半有些笑面虎之类的性子,不过他主张给伏缨一百两银票,伏缨还是有些感激他的,他做出感激状,对这位姓姜的道士说道:“是是是,我此番离去后,打死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卢大人自然是恼我的,小人又能有几颗脑袋供他折腾?那自然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小人有了这一百两银子,找个偏僻的地方,开个饭馆,平平稳稳地终老就是了。”
姓孙的道士,也就是在伏缨身后点了他三处穴道的人,听到伏缨的话,暗中放松了下来,他的一举一动虽然轻微,可是却瞒不过伏缨,伏缨心中一凛,知道直到此刻此人才真正对自己放下心来,刚才他暗中说不定早定下了杀人灭口之心。
伏缨和这几人勾心斗角,都令对方以为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所谓有缘修得同船度,放在这几人身上,那真是讽刺至极了。
好在这些人最终相信了伏缨的一番胡说八道,伏缨也没有再横生枝节,一行人平平安安地来到潘阳湖对岸。
上岸前,几名道士又叮嘱了伏缨一番,让他速速远离,上了岸后,又先看着伏缨离去,这才动身将那些失了神志之人驱赶上岸,然后径向东南方向行去。
伏缨虽然当着这些人的面离开,可是当然没有走远,他远远地绕了一圈后,又折了回来,在暗处追随在这些人身后。
这些人所行之处,依旧是偏僻无人的荒山野岭,这么一来,反倒便宜了暗中追踪他们的伏缨,偿若这些道士循着官道大路行走,伏缨跟踪起来自然麻烦。
行到傍晚时,这些人在一处山林的避风处停下来歇息,伏缨也随之停下。
几名道士生了堆篝火,围坐在一起烧了水,又拿出干粮分食,同时口中大肆谈论今日遇到伏缨这个财主之事。
三千多两银子,被这六名道士瓜分,每人得了五百多两银子,自是人人兴奋,姓孙的道士还有些埋怨姓姜的道士:“若不是姜师兄滥充好人,咱们还能多得一百两银子。”
姓姜的道士解释道:“孙师弟就是目光短浅,这一百两银子你道是平白无故给他的么?偿若咱们不给他这点银钱,他少不了会将咱们的事说给别人听,此后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咱们给了他这一百两银子,他有了去处,心中感念咱们行善,便会闭口不言,正所谓花钱买个平安,咱们得到这些钱也踏实,何况一百两银子分到咱们六人头上,每人不过十多两银子,多着十多两银子不多,少这十多两银子不少,何苦留下这个隐患?”
姓孙的道士不以为然地说道:“所以我说姜师兄心善,咱们要他不乱说话,最安稳的办法就是杀了他灭口,不必你给他一百两银子稳妥?死人还能跟别人说是咱们拿了他的银子么?就算那卢大人派出来的人找到了他的尸体,也会认定他身怀巨资,路遇劫匪,被劫匪抢了钱财又谋害了性命,又怎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姓王的道士劝慰道:“谋财害命,毕竟不是我辈修行之人能做的事,姜师兄这么做,也并无什么不妥,毕竟咱们手上没有沾染鲜血,平白发了一笔财,还去理会什么?我说大家也别争吵了,咱们凭空得了个富贵,先想想怎么花才是。”
说到这里,几名道士又兴奋起来,纷纷打起了自己花天酒地的算盘。
伏缨在一旁听得甚是无趣,听到姓王的口口声声自称什么修行之人,心中不禁升起鄙夷之心,奶奶的,骗了老子的钱,还能厚着脸皮这么说,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这些人混吃混喝一通,然后各自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幕天席地地纷纷睡去,丢下那六名失去神志之人不离,伏缨这才发觉,这些人不吃不喝,而且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见这些人坐下或者躺下休息,情景十分古怪,怪不得这些人会被称为活死人,这些人虽然活着,却和死人没有多少区别。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不需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