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这马鞭抽打在皮肉之上的脆响。
他不敢再行骑马,紧张地往四下里观察了一番,确认了四周无人,自己眼下还算安全之后,就把追云驹拴在了一块草势茂盛的树后,让它自行啃食地上的青草,自己大着胆子往哭喊叫骂声所来之处摸去。
他有时候胆子出奇地小,有时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胆子又莫名其妙地大,全不顾及或是没想到眼前的危险,将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结果。
哭喊叫骂之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很快,他就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了那哭喊叫骂之声最为响亮的岸边。
他小心翼翼地趴伏在这边岸上齐膝的草丛里,从草丛间扒开一道空隙望过去。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对面河岸上,金兵挥动着手中的马刀,在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批批地进行着杀戮。
百姓们不知怎地得罪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一批人被押到河岸边跪下,挥刀砍死,推入河中,又一批被押了上来,跪倒,砍死,推入河中。
百姓中的哭喊之声越来越小了。一会儿功夫,数百名无辜的百姓就被这些可恶的金国鬼子杀得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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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在粼粼的河面上,但是张梦阳,却看不清此刻的河水,究竟被鲜血染成了怎样可怕的颜色。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家乡的漳卫河水,被染料厂排出的工业废水染成了一片赤红的样子。由于群众的举报,那次事件很快就被山东电视台的小么哥栏目曝光,那家染料厂也被相关部门勒令停产整顿,老板被罚款七万多元。
由于夜色,他虽看不清此刻河水的样貌,但他完全想象得到那是一种如何可怕的颜色,肯定跟染料厂的那次杰作不相上下。
杀完了人的金兵,很快就离岸去了。
张梦阳心中纳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一众百姓牵到对面的河岸上进行砍杀,难道杀人也有时间地点的原则么?还是这里边有什么说道?
他想,反正他们在明处,自己在暗处,况且又有夜色的掩护,不如悄悄地跟过去瞧瞧,兴许能有什么重大发现也说不定呢。
这个时候的河水中,满是死尸和鲜血,从水中凫水而过,那他可是万万不敢的。他只能摸索着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想要找寻到一座横架河上的小桥。
果然,有一座狭窄弯曲得木板桥,在夜色得助力之下,朦朦胧胧地映进了他的视界。接近了这座木板桥的时候,他隐伏在桥下的草丛中观察了一会儿,见桥的这边和那边都没有异常,便弓着身子,如同夜行的野猫一般快速地从桥上闪过。
过了木板桥,一个不大的村庄出现在了眼前的夜幕里。村庄的外围有士兵在巡哨,村里则到处都是灯火,不时地能够听到有金军将领在大声地说话。
看到此情此景,他的心下顿时恍然,知道了眼前的这个村子,应该是刚刚被该死的金国鬼子杀戮净尽的那些百姓的家园。
那些金国鬼子之所以要把那一众百姓牵到河边杀戮,是因为这些魔鬼要占据他们的家园住宿,在村中直接杀戮,难免会污染了村里的闲庭房舍,而且清理杀戮过后的尸体也会大费周折,何如一股脑儿地驱赶河边,砍杀之后直接推入河里来得干净利落?
张梦阳想到此处,内心里又恨又怕,对金人的凶狠野蛮既感到吃惊,更感到痛恨。感觉就算往现在的村子里扔一颗原子弹,把可恶的金国鬼子全都炸成气,也难以消解心头之恨。
一个女人凄楚的哭喊讨饶之声,和金军将领的淫笑之声从村中得一间民舍中传了出来,这两种声音把张梦阳听得头皮一紧,心头一时间涌动着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些天杀的金国鬼子,惯于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记得教科书上就曾说过,入侵中原的金兵抢掠奸淫,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