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迪保一听暖儿如此说,可算逮着话柄了,当即理直气壮地冲萧太后与张梦阳说:“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萧太后一双美目朝张梦阳一张,不悦地道:“即便是寻常事情既已答应了人家,也不得随意更改,何况是这等干系人家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你一个大男人家,怎地如此没点儿担当。我看暖儿这副模样,未见得便辱没了你呢。”
张梦阳见太后训斥,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来。其实哪里是他自己没担当了,那种所谓的答应,分明是一时间被了萧迪保胁迫,为了相救暖儿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可是这话当着太后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看着太后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看着萧迪保一副望向自己的贼兮兮的笑脸,张梦阳的心下只觉半点儿主意也无,傻傻地跪在那里,扎耳挠腮地不知计之所出。
萧太后见他这副模样,更是觉得心中有气,纤纤素手一挥道:“都给我退下!”
……
萧迪保带着张梦阳,并没有循着来时的路由外朝走出宫城,而是越过康宁宫继续朝前走,出了内苑,穿过了御花园,绕过了长生殿,由宫城的后门钦安门走出。
出了钦安门就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大街。这条大街上很是安静,并不见有多少百姓的身影,可能是宫门禁地的缘故,百姓们不许或者不敢由此过往。
这条青石街的对面,即是御营近侍局的官署所在地了。萧迪保带着张梦阳来到了近侍局里,见到了近侍局都统迭里哥,把张梦阳引见给他知道。
这位迭里哥,已从朝中官员的口中听说了太后在天开寺之时,安排了一位名叫张梦阳的年轻人到他近侍局来给他当副都统,只是这位副都统另有公干,一时未便上任。
今日见这位副都统公干归来,一身头陀打扮,灰头土脸,衣袍破烂不堪,知道他这是戮力于王事使然,也知道他是由太后亲自简拔,身份不高地位高,因此不敢发笑,只是拱手说了一通辛苦久仰之类的客套话。
迭里哥给张梦阳安排了下榻之处,派给他了几个亲兵,侍候着他沐浴更衣。张梦阳里外收拾得焕然一新之后,跟着萧迪保暂时别过迭里哥,出了近侍局,沿着宫城外的青石街道绕行,走到宫城的前门处来会方天和、赵得胜等人。
萧迪保将萧太后的安排知会与枢密副承旨王居元,由王居元再把方天和等人做具体安排。赵得胜所任的城门都监一职,也在王居元处挂了号,这城门都监本属萧迪保属下,因此赵得胜对萧迪保奉命唯谨。
王居元暂将方天和等人安置在燕京城东北方向的法源寺里歇息,待明日与同僚议出了章程,再使他们出城赴任。
萧迪保嘱咐赵得胜明日到任,今晚可同方天和等人同到法源寺下榻。又执意让张梦阳到他家中,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张梦阳推以他日,萧迪保知他与方天和等人有话要说,也不勉强。
萧迪保自去,张梦阳与方天和一众人等径投法源寺而来。法源寺主持僧已得了枢密院行文,照例安排众人食宿。红香会群盗嫌寺中所奉食物无酒无肉,嚷嚷着要去外边的酒楼大吃大喝一番。
晴儿对红香会群盗很是害怕,雅不欲赵得胜同他们掺合,便与赵得胜留在寺中自用素斋素饭,虽经张梦阳与方天和一再相请,赵得胜只一再客气推辞,张梦阳无奈,也只得由他。
法源寺周边并无酒家,张梦阳、方天和一干人等走出老远才来到一家酒楼上,排出钱来,要酒要菜。
正在吃喝之间,有两个侍卫寻到此处,原来是迭里哥在近侍局官署中排下了筵宴,迎接张梦阳到任。张梦阳感觉不好推辞,便与红香会弟兄们暂时作别,赶回近侍局中应付。
张梦阳在迭里哥与御营近侍局大小头目的陪同下,一晚上也不知吃了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