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月理朵急促的声音在外说道:“皇上过来了。”
张梦阳赶忙摸到了那块青石板的提手,微一使劲,把它慢慢地推到了一边,然后跃入露出来的洞穴里面,然后又站在底下把石板托在手中,轻轻地将洞口盖上。登时,张梦阳便被吞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不一会儿,屋外隐隐传来传来月理朵的叩拜之声:“奴婢叩见皇上。”
随即,一声男子的响亮的说话之声响起:“罢啦!娘娘在屋里么?”
月理朵答道:“这几日天凉得厉害,娘娘凤体小有不适,正在房里将息。”
那男子便不再说话,推门步了进来。
张梦阳心想:“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祚皇帝了,被自己一口血喷死的耶律挞鲁的父亲,妖媚迷人的萧淑妃的皇帝老公。哎,祖宗的基业被他玩儿的所剩无几,濒临亡国之境,也不知此人生得是怎样一副模样。”
萧淑妃见自己的皇帝老公进来,从梳妆台前的鼓櫈上直起身来见礼。天祚帝上前扶住,柔声慰道:“月理朵那丫头说,你身体不适,可传御医看过了不曾?”
萧淑妃以慵懒的声音答道:“只是略有些着凉,哪里用得着传太医了。那些太医与别的后妃皇子们都在渔阳岭大营,来去六七十里地,何必让他们受那奔波之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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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祚帝嘿嘿一笑道:“说到底,他们都不过是供咱们支使的狗奴才,你跟他们客气得什么?他们能被召来给你瞧病,那是他们的福气。”
萧淑妃口气不悦地道:“要论福气,我哪儿能与皇后皇子与其他妃嫔姐妹们相比呀。太医就在近旁随侍,微有小恙招手即来。可不像我,在这深山沟子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偶染小恙还可,一旦有个急病大病啊,只怕等不得太医来,便就一命呜呼了。”
张梦阳在下面想到:“听她的话,天祚帝的后妃皇子们都不在此处,而是在那个渔阳岭大营里。天祚帝在这地方,只带她一个人在身边,不恰说明对她用情之专么!”
天祚帝道:“渔阳岭大营虽说无忧,可哪里能有此处的磐石之安,他们是羡慕你都还来不及呢,你却还在这里说这些个风凉话。”
“是啊,他们羡慕我被你关在这个牢笼里,被皇上你小心翼翼地带在身边,生怕我再被哪个野男人偷了去,让你不知不觉地再吃一个大亏。”
天祚帝半晌不说话,隔了一会儿才沉着声音说道:“那件事儿既已经过去了,朕也不再追究,你又提它做什么?”
萧淑妃冷笑道:“你不追究了,可我还得追究呢!我早跟你说过,那个人我根本就不认得,说不定哪只是金人或宋人派来的刺客,想要结果了你,寻你不到却误打误撞地跑到了我的房里,你却始终一口咬定我与那人有什么奸情。耶律延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天祚帝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觉得能自圆其说么?朕恰巧自外归来,正碰见刺客行刺。你是不是还想说,若不是朕回来的巧,说不定你还身首异处了呢。”
萧淑妃不依不饶地道:“事情巧到一起去了,自是难以让人相信,我也不来怪你,可你凭什么仅凭一两个太监宫女的话,认定那人就是我的奸夫,是金人皇帝的私子纥石烈杯鲁?
皇后和元妃、文妃她们,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嫉我恨我,在我身边收买安插耳目,你又不是不知,你怎么就知道那小黄门所说的话,不是受了皇后元妃她们的指使,有意的诬陷于我?”
天祚帝闷声道:“就算果真是她们离间中伤于你,不过也没怎么妨碍你么,虽说朕那段时间有些错待于你,可你宠冠后宫的地位,不是半点儿也没被动摇了?”
张梦阳心中一动,突然悟到:“她的这些话,像是故意要说给我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