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萧淑妃和下边的张梦阳同时笑了出来。天祚帝却是把旁边的桌案一拍,怒道:
“胡闹!你这丫头,太也不知好歹,朕登基这几十年来,你去问问,皇亲贵戚当中,你见朕给哪一个主婚过,这等荣耀,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这件事真要依了你,朕的脸面何存?不行,朕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和老九门当户对,那是天作之合,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萧淑妃见天祚帝斥责小郡主,怒声道:“她一个小孩子家,你凶巴巴的吓他干么?你的脸面虽重要,就非得葬送毁了她的一生么?”
天祚帝气道:“这本来是一桩大喜事,让你们娘儿两个你说杀人她说葬送的,这是哪里有的事。”
见小郡主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天祚帝只觉得心绪从未有过的烦乱,甩手就要出门,回头对萧淑妃道:“你再好好劝劝她,如此一桩金玉良缘,莫要被她的任性给毁了。”
萧淑妃怼道:“什么金玉良缘,要真的是杀了她也不情愿,我看毁就毁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若是为这事儿委屈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你……”
天祚帝见淑妃此刻也站到外甥女一边,公然顶撞于他,只气得浑身发抖,真恨不得抬起手来甩她一个嘴巴。可一想到这一巴掌打下去,又得惹得她寻死觅活,甚至半个月对自己爱答不理,回回都得吃她的闭门羹,夜里想碰她一指头都不可得,便无奈地冷哼了一声,忿忿地道:
“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朕懒得管你们家的破事儿!”
说罢,天祚帝便悻悻地迈步去了。
萧淑妃不依不饶地道:“是萧得里底那老东西求着你管的,我们谁求你来?”
张梦阳见天祚帝在萧淑妃面前,竟然抖不起半点儿皇帝的威风,心下暗觉好笑的同时,也惊讶于女人在人前面孔之多变。想萧淑妃在自己面前,那是何等的温柔多情,可在她自己的老公面前,却又表现得如此霸道蛮不讲理。人都说女人是感情动物,由此亦可见其一斑。
只听小郡主跺着脚说:“姨娘,皇帝姨父跟我父王一个说法,一个态度,这可让我怎么办呢?”
萧淑妃道:“也不怨他们说你,你自个儿想想,咱大辽国上上下下,老九也算得是小一辈儿中的才智之士,若你看不上他,莫不是瞧上了其他王公贵戚的子孙不成?”
小郡主语气含羞地道:“姨娘你别乱猜,哪儿有的事儿。”
“有也不妨,这会儿又没旁人,你不妨对姨娘直说了,相中了哪家的公子王孙,姨娘给你做主,我看萧得里底和你父王这两个货哪个敢拦。”
“哎呀,真的没有,姨娘。”小郡主无奈地道:“以前挞鲁还在的时候,老九他们两个没事儿就老缠着我,骑马射猎的只觉着有趣好玩儿,每天见不着他们,反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其实那只是我幼小贪玩而已,哪里对他们有什么想法儿了。有些人便混说我跟他们青梅竹马什么的,其实我对他们,压根儿就没朝那方面想过。
可最近一段时间,我仿佛忽然长大了一样,对以前的那等玩闹之事,提不起半点儿兴致。姨娘,咱大辽国这些年来多灾多难,本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时候,挞鲁和老九他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心里一点儿也不装着家国大事,一味地胡闯瞎闹,岂不是太也没心没肺了?”
萧淑妃冷笑道:“没心没肺地胡闯瞎闹的,又岂止他们,连你这个皇帝姨父不也是如此么?祖宗的基业在他手上都快要败尽了,他还每天只想着吃酒田猎,再不就伺弄那十几只又脏又臭的海东青,我一看见他就烦。”
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