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把心一横说道:“郡主,我听那边的月理朵说,你与九公子的婚事,已然定在了下月初一日?”
“嗯”,小郡主点了点头,目光呆滞地盯着他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了,你为我高兴么?”
张梦阳苦笑道:“高兴,能不高兴吗?我粉身碎骨难以报答的大恩人摊上了这么大的喜事,我高兴的可是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呢,高兴的食不下咽,整天地都在跪拜感谢上苍,感谢他赐给了你这么一段大好姻缘。”
小郡主冷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你这家伙,果然是个有良心的人。”
“是的,郡主,”张梦阳答道:“我的一颗心,确实是凉得很了。这段时间,你在这边高兴,我在那边高兴,咱俩共同为了一件事而高兴,这足可以显见得我对郡主的忠心,也可以显见得,咱俩人心有灵犀吧!郡主你说,我把这称作是心有灵犀,是不是有点儿太勉强了?”
小郡主怔怔地不答。梅里却呵斥他道:“你这个小子,今晚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为郡主高兴得食不下咽,夜不成眠,人家都说难过痛苦才会那样儿,你高兴怎么也那个样儿?你又说跟郡主一块儿高兴,你离得她那么远,你怎么知道她高兴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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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是属直肠子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无心机,一时间也没听出张梦阳的话外之音。
可月里虽然话不多说,却是个见事极明的人。她早就觉察出小郡主和张梦阳之间,似乎并不只是恩主与怀恩者那么简单。
月里还感到,张梦阳对小郡主的忠诚,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主人或者将帅,他的那种忠诚,似乎隐隐约约地隐藏着一种暧昧的味道。
而且小郡主对他隐藏在忠诚里的这股暧昧的味道,居然还不怎么拒绝。可月里内心里却又认定,他们两人互相好感,但身份上的巨大落差,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无论如何都不可逾越。
在月里看来,他和小郡主,是一对终将结不出果实来的可怜人。
月里拽了拽梅里的衣袖说:“我看着外边的火烧得越来越厉害了,咱俩也就去跟着一起灭火吧!”
梅里扭头朝外探了探,答道:“月里姐姐,你没搞错吧,我怎么看着火势比刚才小得多了呢。”
月里笑道:“小得多了不更好?咱们正好赶过去抢功劳。”说着便拉了她朝外走。
“等一等你别急,让我穿好衣服。”
月里拽着梅里走出帐外去了,门也被小心翼翼地掩好。
见月里如此识趣,张梦阳心中暗生出一缕感激来,深觉这个丫头虽然话语不多,但却着实聪明得紧。与梅里的无脑和叽叽喳喳地乱说,另具着一种明显的可爱。
见梅里和月里已经出去,张梦阳一步迈将过去,跪在小郡主的榻前,捉住了她的小手说道:“郡主,我……我……”
他的一时激动,心中纵有千言万语,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小郡主把手从他的把握里抽出来,幽怨地说道:“你惦念着我干么?我好好的,又不曾生病,每天吃饭睡觉没有一些儿妨碍。你想说什么话,就只管说吧,说完了赶紧出去,被外边的那些丫头们知道了,报到了父王那里,他可会不放过你的。”
张梦阳心中疑然暗忖:“被那些丫头们知道了?梅里和月里刚刚就已经知道我来过了呀,小郡主怎么又这样说,该不会是苦恼过度,伤到了脑子吧。”又一想:“不至于。难道外边守护着的那些侍卫,都是小郡主带过的那些女兵?”
张梦阳苦笑了一声说:“既然来了,我就不怕,怕的话,我也不会来了。”
小郡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披好衣服,趿上鞋子,走到帐外看了看,见那些侍卫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