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奔腾起来,本来那一寒一热相互对撞的两股气流也顿时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天地间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的强大能量,在他的心胸间猛然上冲,直从喉咙间喷发出去。
他这一声高昂浑厚的长啸陡一出口,一下便将重压在他身上将近半米多厚的积雪迸溅得四下纷飞,如同深埋在地下的火药蓦地炸裂了开来,将地面上的物事崩得冲天而起,直朝半空中迸射了许久,方才因势竭而落,又稀里哗啦地在周身掉落了半晌。
他朝四下里一望,只见眼前仍还是那座山峰的峰顶之上,狂风暴雪仍还在无休无止地刮着、下着,那株叫不出名目的矮树上的花朵,似乎比数日前开得更加鲜艳了许多。
大延登站在那洞穴的跟前,看着他微微地笑道:“竟然比我预知的圆满之期提前了八九天的时间,很好,很好!”
张梦阳的头脑中昏沉沉地,仿佛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一般,对眼前所感应到的一切,仿佛全都在似真似幻之间,听了大延登的话,方才有些明白了过来,站在那里傻傻地问道:“老师?……我……我还活着对吗?”
大延登笑道:“傻话,你要是死了的话,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么?”
张梦阳心下登时一宽,便也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自个儿已经死了呢,还以为再也见不着老师你了呢。”接着,他便把自己刚才所经历的那种寒热交攻的痛苦之像对大延登说了一遍,又把自己误认为已经身死,下到了阴间的胡思乱想也当做笑话一般地也对大延登说了。
大延登道:“这也是吸取的阴寒之气与你身内本有的阳元之气最后交融的应有之像,无足为怪。为师当年即将储气圆满之时,也是这么一连数日冷热交融,身体舒适异常,直等到了最后关头,那一大束本已融入丹田中的寒气似乎是猛然间逃离了束缚,开始在满身经脉中胡闯乱撞了起来,不经过如此的一番压制、融合,这股极强的阴寒之力就永远也不会与你本有的阳元之气合二为一,为你所用。”
张梦阳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哪里出了差池,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呢。”
大延登手捋白须,微笑不语。其实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这傻徒儿在储气圆满之前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时刻,实在是命悬一线,极其危急,能不能顺利闯过那一关,完全看他个人的造化,自己即便是想要对他施以援手,却也是根本无能为力。
这既是修炼此种功法的必由之路,也是师祖在开创此功之时的一个极不完善的地方。这一个欠缺虽然经过师祖、师父和自己三代人的努力弥缝,但仍然还是不尽如人意。在起初一点点地吸取周身的精纯之气的时候,能够用自身的阳元之气缓缓地降服并予以收容,可这些被收容的阴寒之气聚集到一定数量之时,便开始试图从阳元之气的包容当中解脱出来。在这个时候,只要体内的阳元无法对这极精纯的阴寒形成有效压制,就会因为这阴寒的强,反噬之力而经脉尽断而亡,即便是神仙降临也难以解救,所以绝对算得上是修炼者命悬一线的紧要的生死关头。
但是这一层,他事先却并没有对这傻徒儿有所告知。
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