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往回走,“张大英雄”一面又问:“请问天纲兄,请来在这块碑石上刻字的人,不知是何许人也,最好得是位远近的名家才好。”
窦员外笑着答道:“这个不劳英雄吩咐,在下所请到的这位勒铭之人,乃是人称玉臂匠的金大坚的徒弟,于雕刻各种图书印记,碑崖石刻,最是精通拿手不过。仅这勒铭之费,就予他了百两之多呢。窦某人已许给他了,待的碑文刻成,若是果能和峄山石刻或神策军那样的名碑相媲美,窦某人便再加赏给他一百两纹银。”
“哦,你说的那个金大坚,我他娘的怎么觉得挺耳熟的呀,是不是曾经跟着宋江在水泊梁山里造反的那个金大坚?”
“不错,就是那个金大坚。”窦员外笑呵呵地说道:“金大坚本贯青州人氏,后搬在济州城里居住,不论是石刻碑文,还是玉石印记,平生最是天下无双,枪棒拳脚的功夫也略学得一些在身上。
“后来被宋公明手下的军师吴用骗到了梁山之上,胡乱坐了一把交椅。待得宋公明领受了朝廷旨意,率军南征方腊之前,我主道君皇帝爱惜金大坚的人才,把他留在了汴京驾前听用。
“从那时候起他便在翰林院中听差供奉,江湖之上便很少再能见得着他了。如今被请来为咱们镌刻碑文的这位,乃是他的诸位弟子当中最得其真传之人。
“不论是开石刻文,还是真草隶篆诸家字体,相比起他的老师金大坚开,无不毕肖,几可以假乱真。所以窦某人不惜重金请他来此,为的就是要让这通碑,这篇文,与张大英雄的令名相互辉映,并传不朽啊!哈哈哈……”
“张大英雄”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很好,很好,就是这么办,天纲兄可得着人盯紧着点儿,一定要让他把文字刻得精之又精,细之又细才行。”
“这个张英雄尽管放心,窦某人早已经安排下了妥当的人手,绝不会有丝毫的疏忽差池。”
“嗯,这就好,这就好!那咱们赶紧开始吧,要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
“是,是,是,咱们这就开宴。窦某人还在清河县里请了个戏班在此呢,最善于搬演诸般时兴曲目,无不声情俱妙。接下来咱们就一边畅饮着美酒,妙品着佳肴,一边欣赏清河的名伶们一展歌喉如何?”
“张大英雄”乐呵呵地在窦员外的肩膀上拍了拍,高兴地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翠花楼前,“张大英雄”仍在卷棚内的主位上坐了,窦员外则在一旁陪同斜佥着坐下。
翠花楼的台阶之上,此刻也已经扎起了彩台,待得丫鬟对窦员外和“张大英雄”奉茶已毕,台上便开始动起了乐来,先是教坊队吊舞,撮弄百戏,既显得热闹又觉得齐整,博得了台下的一片彩声不断。
在台下座席之人一边看戏,一边杯酒言欢,觥筹交错,真个是花团锦簇,萧韶盈耳,人人都觉得今日能有幸近距离接触到这位被窦员外夸赞得神乎其神的“张大英雄”,而倍觉荣宠有光。
有的未能等到酒过三巡,便端着酒杯跑到“张大英雄”和窦员外跟前大献殷勤去了,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说辞翻过来调过去地奉承了不知多少遍。
“张大英雄”也是兴高采烈,被一群人奉承得心花怒放,酒到杯干,一杯一杯又一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数不清已喝下了多少酒水下肚了。
然后便是戏曲班头带领着一众海盐子弟上来给“张大英雄”与窦员外磕头,并呈上曲目揭帖,窦员外伸手把揭帖取了过来,递在“张大英雄”的手上,请他点戏。
“张大英雄”接过了揭帖,也不知是否认得字,只见他把那本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不知该当点个什么曲目,最后竟又把贴本还给了窦员外,说道:“我看这上面的剧目都很好都很好,看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