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鲁古高兴地说道:“阿姨,前边有个村子,咱们过去歇歇脚,问问路,看看从这儿到谦州还有多远。”
萧太后点了点头。
他们隔着一道篱笆看到一对年老的夫妇,正在院子里收拾他们的菜畦,于是习鲁古便出声打扰,表明来意,请求他们施舍一碗粥饭。
此处地近五台山,村民百姓们信佛崇佛者颇多,知道日行一善,一年下来便是三百六十善,实在是一项莫大的功德,因此对远近往来的求宿歇脚之人,一向慷慨大方,不吝相助。
老夫妇把他们让了进来,把他们请进了屋中,过了一会儿就在灶下生起了烟火,把汤水倒进了锅中,准备煮饭。
简单地用过了些粗糙的饭食,向老夫妇问明了路径,便知道此处距离谦州还有六十多里地,虽是不算太远,可要想在天黑之前走到那里,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临去之时,老者告诫他们说:“谦州如今被一伙儿北边来的金兵给占住了,非得要走亲访友的话,一定要小心谨慎,路上若是遇上了他们,尽量绕道而行,万不可冲撞了他们。”
习鲁古心想:“若是真能遇上了他们,倒能省我不少事呢。只是大金军纪严明,不得命令是很少有将士胆敢私自出营打草谷的。只怕这一路走去,不会有那么幸运碰上他们。”
习鲁古向这一对老夫妇道过了谢之后,便和萧太后再次上路了。
萧太后暗忖道:“叨扰了那对老夫妻整整一晌,身上也无分文给他们以示答谢。银两都在廖湘子那丑鬼的身上装着,来前也忘了让习鲁古把钱袋摸出来了。”
习鲁古身上的伤痛,使得他实在是无法走得太快,到了日头明显地西移之时,他们也就是又出了二十里多一点。没有办法,只好在经过下一个村子的时候,趁着天色尚未全黑,赶紧地村中的一处人家立求借一宿。
这家人也是颇好说话,把一间土坯的空房打扫出来给他们将息。
夜里头无所事事,在与这户人家闲谈的过程里,得知了谦州城里的金军向周边百姓征粮,明日这户人家的大儿子要驾骡车往谦州城里缴纳应献的两担粮食,明天可以载上习鲁古和萧太后两个一起出发前往,这样就可以省却他们徒步的奔波之苦了。
习鲁古和萧太后对他们表示了谢意。
到了次日天色黎明,习鲁古和萧太后用过了这家老婆婆准备的早饭,便坐上了她家大儿子的骡车,驮载着两大担粮食前往谦州。
这一有了脚力,剩下的行程对他们而言就顺遂得多了,到了午时多一点,骡车便已经赶到了谦州城外。这时候,一眼望去,已经连城上和城下巡逻的金军也能够看得清楚了。
习鲁古长长地松了口气,对萧太后说道:“阿姨,我就把你送到这里吧,张梦阳就在城里头,我不想进城去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萧太后道:“眼下这里是金人的地盘,你也是金人,干嘛这么着急地离开?依我说你还是跟我进城去,让随军的郎中给你把伤好好地调治一下。待到伤情大好了之后,想再回鬼城去干大事也不迟啊。”
“不用了,我这副模样如果遇见了故人的话,说不定倒会觉得难为情,还是不进的好。只是请你见到了张梦阳和我妈他们,千万不要说曾见过了我。”说罢,不由分说就从骡车上跳下来,向老婆婆的儿子道了声谢,手握着太阿剑就离开了。
萧太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叹了口气,便只好由着他去了,心中默默地想:“他为何不许我把见到他的事告诉他妈和梦阳两个?”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便也懒得去想了。回头望望,习鲁古这孩子竟然走得甚快,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看不见身影了。
其实习鲁古走出了没多远,便又悄悄地折返了回来,躲在人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