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冲了过来的时候,这块林间的空地之上,只剩下了中毒倒在地上的玄武旗教众和鹤立鸡群般站立着的习鲁古。
很快,从远处冲过来的这支金兵也受到了风火迷魂香的熏染,一个个地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由于这时候的火焰已经向着远处燃烧过去了,穿林而过的风也已经把毒香的浓度稀释了不少,因此,这些落后赶来的金兵虽说难免不受毒香的熏染,但所受到的毒害却是轻微得多了。
习鲁古看到这些女真装束的金兵来到,内心中对他们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些许亲近之感。可眼下他的这副模样,没人会认为他是习鲁古,也没有人认得他是习鲁古。
一员将官模样的人受了毒香的侵害,从马鞍上难以坐稳,三晃两晃,终于把持不住,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幸好地上的野草生得深厚,这员将官“嗵”地一声摔到了地上,却并未怎么受伤。
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上拄着一杆长刀,跌跌撞撞地朝着空地间一个方向抢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下的那人并未有事,于是便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我的死老婆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的武功那么厉害,那些人伤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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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传来麻仙姑的嗓音:“你这个蠢材已经来迟了你不知道么?若不是姑奶奶我装死躲过了一劫,你个傻东西以后便见不着我啦。”
就着火把的光亮,习鲁古看清了赶来的这员将官,乃是原燕京道签军统制拔离速,这人跟自己的父母都有交情,算是自己的父执之辈,自己对他也并不陌生。
习鲁古在辽东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拔离速休妻另娶的传闻,而他再娶的新娘子,便是眼前的这位麻仙姑。
“如此论起来,我倒是应该叫这麻仙姑一声婶婶了。”
就听拔离速道:“要不是那帮该死的放了把火跑得快,我就能把他们全都射成刺猬了。你用不着难过,既然让我拔离速给盯上了,那些妖魔鬼怪早晚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去。”
“伤着了没有,快点儿让我抱抱!”说着,拔离速弯身就要去抱麻仙姑。
哪知在风火迷魂香的熏染之下,拔离速虽说中毒并不甚深,手脚上的力道却也不及往常的一半,抓住麻仙姑的手腕刚一用力,没能把她拉扯起来,他自己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跌了下去,重重地趴在了麻仙姑的身上。
麻仙姑道:“你个蠢材,那帮妖魔余孽施放了毒粉,我们全都被毒粉给毒倒啦,他们提前服用了解药,所以没事。要不是旁边那个小兄弟出手相助,今晚上我和我两个义兄是定然难逃一死了。”
麻仙姑艰难地把拔离速从自己的身上掀开,强忍着胸口的烦恶坐了起来,冲着仍还在远处傻愣愣地站着的、似鹤立鸡群般的习鲁古道:“小兄弟,你……你过来……”
习鲁古“奥”了一声,听话地朝她走了过来,还鬼使神差地叫了声:“婶婶!”
这一声“婶婶”一叫出口,习鲁古立时便觉得不妥,暗暗地想:“我……我怎么叫起她婶婶来了,我可是……没想过要这么叫她的啊!”
他不明白,只因为他刚才想到拔离速与父亲习谷出素来以兄弟相称,麻仙姑是他新娶的老婆,论理自应该把麻仙姑称作是婶婶的。
他原本在心中只是随意地这么一想,内心里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女人当成是婶婶来看待。
哪知道麻仙姑招手叫他过来,脸上带着的笑容也颇为和善,说话的声音也柔美动听,习鲁古微一激动,居然便把那一声“婶婶”不由主地脱口叫出。
麻仙姑听他叫自己做“婶婶”,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很好,你能这么乖觉听话,婶婶我很是高兴呢!”
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