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措辞,听中年男子见问,便从从容容地笑着答道:
“在下是契丹人,姓萧。随着金人册封使团押运驼马箱笼等物到此的,晚间无事,出来闲逛了一回,没想到这开京城竟颇为不小,在街上转了几个弯之后便迷了路了。
“说起来真是惭愧得紧,因此不得不向大叔讨教馆驿的所在,万望您莫要取笑才是。”
“哦,原来是这样!”中年男子道:“开京在我们高丽的确算是一座大城,不过跟你们契丹人的燕京比起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呵呵……”
“哦,大叔您去过燕京么?”张梦阳看向他的眼光中,立刻便又多了几分亲切。
中年男子自得地道:“何止是燕京,我和你差不多大的那会儿,跟随客商向大辽贩卖皮货和人参,可没少往辽阳和燕京那些地方跑啊。最远的时候还到大宋的汴京哪!”
“哦,汴京你也去过?”张梦阳的目光中闪耀着难以置信的色彩:“那地方对于开京来说可真是太远了啊,为了生意跑这么远的路,大叔您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呵呵呵,钱嘛当然是要赚一些的了,否则谁愿意背井离乡地跑那么远?不过若不是跑那么远,我这辈子恐怕都想象不到这世上居然还会有那么大的京城,市井繁华,车水马龙,光是在汴河上来来往往的货船商船,大的都能有两三层楼那么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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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对很多好朋友们说,他们都还不信呢,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说得再多都没用,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
“自从金辽大战一起,商路断绝,我旧日的营生也做不得了,就在开京城里开了这间客栈,随时向南来北往的客商打探辽东和中土的消息,只要战事一停啊,我还想再过一次千里长城,到燕京和汴京那边走一趟生意呢。”
“什么千里长城,应该是万里长城吧!高丽棒子到底是没文化。”张梦阳心中默默地吐槽。
“是啊,这金人一起,打仗打得不亦乐乎,惹得到处都是烽烟战火,其实不管谁胜谁败,苦得还不都是老百姓么?
“就说大叔您吧,虽是高丽国人,可也受到关外和中原战乱的影响,不能继续带着商队走货挣大钱,损失不可谓不小。
“真希望战争赶紧平息,各国赶紧恢复和平,不管是高丽还是大金还是大宋的老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中年男子见他这么说,心中很是高兴,对张梦阳说了句“稍等”,然后站起身来,转身迈着小碎步跑了进去,只见他从左侧里打开了一扇推拉式的房门,一头钻了进去。
接着,那扇门里传出了一阵翻找东西的窸窸窣窣之声。
张梦阳伸长了脖子朝里边望着,猜不透他在搞些什么鬼。
那人忙活了好半天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个金质的茶罐出来,迈着小碎步又跑回到了张梦阳的跟前,在矮柜对面坐下。
张梦阳看着他无比郑重地把茶罐摆在桌上,仿佛在放置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
茶罐形似一个小号的酒坛子,上面的盖子上刻着一大朵精巧的木槿花,中间的鼓肚部分雕龙镌凤,栩栩如生。
整个茶叶罐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格外辉煌。
张梦阳笑着,指着这金质茶罐问道:“大叔,咱们两人初次见面,你便送这么珍贵的礼物给我,这可让我情何以堪呢。”
中年男人哈哈笑道:“这罐子虽也算得上是件宝贝,可相比起它里面盛的东西来,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哦,是么?”张梦阳耐不住好奇,伸手捧起茶叶罐来掂了掂,只感觉入手沉甸甸地,果然是纯金打造之物。
“茶叶罐子,自然是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