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把你的手印印在写好的供词上,你的罪名便算是给定下了。
“反正这样的结果你怎么都逃脱不掉,何如痛痛快快地招认下来,也免得皮肉受苦。
“在临刑前的这段日子里,下官可以背着王上与郑王不知,每天都给你准备些好酒好菜,让你舒舒服服地走完这最后一程,片刑不加,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拔离速听完具安永的话,“呸”地一声啐了他满脸的唾沫,高声骂道:“你个狗娘养的高丽狗,一个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爷爷我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饶舌。
“你爷爷我死则死耳,可想用什么好酒好菜就想让低头认罪,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爷爷我就算被你们大卸八块,万剐凌迟,也休想让我活着认赌服输!”
具安永见他是这么一副态度,知道多说无益,抬袖子把脸上的唾沫揩抹干净,苦笑道:
“既然将军不听下官良言相劝,那我也只好如实地把此间的情形奏报给王上与郑王知晓。虽说将军对下官无礼,可下官依然会吩咐底下的人对将军多所照料的。
“下官在馆驿里的权限,也仅此而已,万望将军予以谅解为盼。”
具安永说罢,便转身而去。拔离速冲着他的背影又是狠狠地啐了一口,仍然喋喋不止地叫骂不休。
接下来的几天里,拔离速受到的待遇突然无缘无故地好转了起来,他被从木柱之上请了下,但却依然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但可以在这间狭小的柴房里自由地活动一下身子了。
各种各样的美酒佳肴也不断地给他供应上来,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各种花样不断翻新,搞得拔离速都要有些目不暇接了。
刚开始他以为这必是张梦阳那小畜生想要了自己的命,给自己吃上一顿上好的断头饭,紧接着就要牵出去开刀问斩了。
可是一顿下来又是一顿,一天下来又是一天,居然是天天如此。
拔离速的心中禁不住疑惑起来,摸不清这小畜生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若说这酒水饭菜里有毒吧,可他连吃了几日都还好端端地,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
难道说,他在这酒水饭菜里所下的是慢性毒药?想折磨着大爷我慢慢地死?
“哼,管他呢!我拔离速乃是女真人里首屈一指的大英雄,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时候何曾想过自己的性命?就算这饭菜里有慢性毒药又怎地,大丈夫死则死耳,何所惧哉?”
想明白了此节,他便不再顾虑其他,安下心来享受着老天赐给自己的这最后时光,每到开饭时节便开怀畅饮,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了就在柴堆之上倒头大睡。
小日子过得虽不自由,可也还算得上无牵无挂,饱食无忧。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除了饮食上的改善而外,高丽国宫廷里的御医还给他送来了治伤的良药,给他疗治被绑在木柱上的时候所留下的鞭伤。
每日都有御医来伺候着给他上药,内服加外用,照顾得无微不至。
几天下来,他身上的鞭伤便好了大半。如果不是沉重的手铐脚镣限制了他,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行走如常,与一个健康人没什么两样了。
到第六天上,拔离速身上的伤势已基本无碍,他便想到,等再用两天药,好生将养上几天,便可以打破这间柴房,冲出馆驿去重获自由了。
“谅那些个没用的高丽武士,人再多本事再大又能奈何得了我?管他小畜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让我打出了这开京城,大爷我就能够逃脱生天,前往辽阳控诉小畜生假冒杯鲁,擅自折辱正副使臣的罪过。”
从第十天晚上开始,又开始有人抬了大号的浴盆浴桶进来,把兑好的热水哗啦啦地倒进了盆里,伺候着拔离速洗起了热水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