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就是本村人,结婚之后把户口迁到了宋庄,每年也有五十桶水。而且这个水是可以充值的,一块钱一桶,于是乎程鸿家就喝着姑姑家的水。
把水装满了水桶,把肉和鱼填满了冰箱,把菜放到厨房里,把过冬用的煤堆满屋檐下,一个年份就要结束了。
程鸿家的煤场,煤卖了大半,还剩下一万斤左右,明年一早应该就能卖完。第一年开煤场,程鸿的爸爸尝到了甜头,这样子的的确确比种地轻松,而且挣得还多,卖了一季的煤,赚了好几万,家里面又有了存款。而且还有了足够的本钱扩大他的煤场,现在的农村人生活好了,谁家不要煤,他肯定能够在这个行业里面发财。
过年的时候,宋向文给爷爷送去年夜的饺子,爷爷的年夜饭是不和宋向文他们一起吃的。爷爷自己在他的小屋子里面吃,爷爷的神智好像更加不清晰了,经常口水流到衣服上不知道,每天咿咿呀呀的哼唧。屋子里面的电视已经坏掉了,在坏掉之前爷爷就不看,好像彻底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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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饭这件事情,一般来说都是宋向文在家宋向文干,宋向文不在家宋召华干,最后才是刘二姐干。宋向文每次送过去饭,把上一顿用过的碗筷拿到院子里刷碗的地方放下,回头跟爷爷说一句慢点吃别噎着,就回自己家屋子里吃了。
爷爷的屋子里常年弥漫着腐败的味道,冬天爸爸每天都给爷爷烧炕,把炕烧热,屋子里面味道能好闻一些,爷爷也喜欢往炕头上凑一凑。
“文文,等等。”宋向文把半夜十二点的饺子给爷爷送过去,前两年爷爷都是吃过了傍晚的饭就直接睡觉了,并不会在半夜起来吃饺子。今年不一样,宋向文和宋召华出门放鞭炮的时候看见了爷爷的房间是亮着灯的,宋召华透过窗户看着爷爷坐在炕上发呆,爸爸说可能饿了一会儿送盘饺子过来。宋向文刚准备回自己家,爷爷叫住了他。
“怎么了爷爷。”宋向文转过身看着爷爷已经不再干净的眼睛,昏黄的灯光看不清楚细节,看不清楚胡茬和眼屎,只能看到满脸的皱纹像是无数条沟壑,把一个农村老汉的脸割裂了。
爷爷伸出左手,试探着拉开了身前的抽屉,在里面慢慢地翻找。
宋向文向前凑凑,“找什么?”爷爷的抽屉他见过,但是没仔仔细细看过,里面放了什么,他知道个大概,应该有爷爷的烟枪,还有布袋,有点钱。
爷爷向前凑凑看着,“你一等,我看看在哪来。咳,咳咳,咳。”爷爷被痰呛到了,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半分钟之后,才抑制住静下来,继续在抽屉里面翻找。
一会儿,爷爷拿着一串铜钱,向宋向文伸过来。
那串铜钱宋向文也见过,有一次爸爸找人给爷爷上门理发,爷爷很开心,他很久没和外面的人说过话了,来的人也是个大爷,常年给老人刮脸剃头。爷爷和他在屋子里面聊的很开心,宋向文隔着窗子看着爷爷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串铜钱,红色的线穿着,在铜钱下面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古黄色的铜钱跟爷爷的肤色差不多,看上去应该得有五十一百个左右。
宋向文对铜钱有不少兴趣,这种在电视里才能看见的东西,大概率是古董。“怎么了,铜钱,怎么。”凑上前去,宋向文没有接过爷爷手里的铜钱,只是盯着仔仔细细的看。
爷爷又把手稍微晃了晃,说道:“给你的,拿着吧,今天过生日了。我没有钱,给你个这个,好几年了已经。值钱。”
年初一,是宋向文的生日,过了十二点就是他生日了。宋向文有点疑惑,从他记事开始,爷爷奶奶就没在他过生日的时候送什么东西。农村人在这方面是不讲究的,过生日的时候做一顿好吃的就差不多了,小孩老人会买上一个蛋糕。怎么今天爷爷还要给自己送东西呢。
宋向文摆摆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