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干嘛非逼着自己吃?”
唐宓摇摇头:“我也没怎么逼自己,应当是我胃不好。”
夜长安蓦地看向唐宓,声音有些低落:“阿宓,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给我添麻烦,可是你得明白你在我这儿,不是麻烦。”
唐宓被夜长安说中了。
夜长安对她很好,可是唐宓却总不愿意麻烦他,觉得过意不去。
所以唐宓在夜长安面前永远都是那副温温柔柔好说话的样子。
夜长安让她吃饭,她逼着自己吃吐了也没有违逆夜长安。
夜长安叹道:“阿宓,你这到底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在疏离我?”
唐宓听夜长安这么说,连忙摇摇头:“不是,没有疏离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唐宓或许不知道,夜长安有多羡慕夜同尘。
不是羡慕夜同尘跟唐宓有多亲近,毕竟谁也不能说夜长安与唐宓不亲近。
他羡慕的是,唐宓在夜同尘面前,会耍脾气,会生气,会抵赖,完完全全展示了旁人见不到的一面。
而在他面前,唐宓虽然表现的亲近,可到底没生过气,没发过火。
他听说,人只有在自己满心依赖的人面前,才会让自己不那么完美无瑕,因为知道就算自己不那么好,那人也不会离开。
这种感情,名叫安全感。
夜长安垂眸,低声道:“你若不疏离我,怎么会不肯对我使一使你的小性子,发发火?”
这若叫旁人看见,可不得惊掉了眼珠子,一国皇帝,竟然期待小姑娘对他发脾气?
唐宓愣了愣,旋即笑道:“长安,你可是皇上,我哪里敢对你发火?”
夜长安听得出这话的不有心:“你知道,我在你面前素来没什么架子…”
是了,夜长安在她面前从不称朕,仿佛他不是大元皇帝,而只是夜长安。
可是,唐宓无法不清醒,他是她长安哥哥,也的的确确是皇帝。
“你就当…就当是家里的哥哥惹你生气,可以对我使性子的。”
夜长安的言辞太过恳切,带动着上半身往唐宓这边儿倾,唐宓垂了垂眸子,觉得有些压迫感。
半晌,唐宓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长安,我累了。”
夜长安深吸一口气,拿手挡了一下脸,勉强调整好情绪:“…是我失仪了,阿宓你好好休息。”
说完,夜长安起身,走出了月弥宫。
唐宓松开轻轻咬着的唇瓣,她其实知道夜长安是什么感受。
对于夜长安,也不是他以为的疏离客气,她只是…不习惯。
唐家父母不能,唐雩晓不能,夜长安也不能。
能让她肆无忌惮地发脾气使小性子的,迄今好像也只有那么一个不辞而别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