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清此时却陷入了梦魇一般醒不过来。
梦里,有小姑娘坐在海棠花藤缠的秋千上,笑靥如花。
有小姑娘偷偷的把画着她自己的纸鸢线给划断了,飞起的纸鸢如九天仙娥飘飘渺渺。
有小姑娘满脸是泥巴,在小瓷窑里玩儿的开心。
有小姑娘在京城繁华的街市上抱着一串糖葫芦,笑弯了眼睛。
小姑娘…
她气冲冲的叫他登徒子,笑他没正形,骂他是个混蛋。
声音却又甜又软,带着微微的嗔怒,却叫人生不起来一点气。
……
唐宓坐在床边儿陪着司宴清,忽然见他满头大汗,痛苦的闷哼。
她吓了一跳,推了推他:“念归,你怎么了?”
司宴清又闷闷的哼了一声,仿佛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唐宓一手摸进被子里,刚碰上他的手,被他狠狠的攥在手心儿里,疼的唐宓皱了皱眉。
可是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又用空余的手掏出了帕子,一点一点的给他擦。
“太医太医!来人!”唐宓被司宴清抓着手,扭头往外面喊。
司宴清却是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唐宓。
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唐宓看,仿佛只要他眨眨眼,唐宓便会不见一般。
“你…”
唐宓见他醒了,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司宴清拉着躺在躺在了床榻上。
跟着炙热而急切的回落下来,惊得唐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做何反应。
“闭眼。”
“唔…”
片刻的吻结束之后,司宴清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唐宓微微颤了一口气,看向司宴清:“念归你…怎么了?”
今日的司宴清让她觉得格外反常。
司宴清低下头,唐宓以为他又要亲她,别了别脸。
却没想到司宴儿低头轻轻地把脸伏在了她的颈窝里。
在她耳边低声道:“小蜜糖,是我…”
小蜜糖…唐宓一听着这个称呼,心颤了颤,犹疑不定的开口:“念归,谁告诉你这个称呼的?”
司宴清低头注视着唐宓的眼睛:“小蜜糖,我是夜同尘。”
“…你疯了?”唐宓莫名的就觉得有些愠怒,他是夜同尘,怎么可能?
司宴清慢慢的解释:“我记得海棠锁,记得纸鸢,记得你烧的那个丑茶杯,记得骊山行宫。我借醉酒同你说过的每一个字…”
唐宓眼角的泪慢吞吞的淌了下来,“真的…”
司宴清抬手抓住唐宓的手放在自己的耳后:“你仔细摸一摸。”
唐宓的指腹轻轻地划过司宴清耳后,才发现那里似乎有一道极细小的疤。
唐宓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她颤抖着声音轻轻的问:“夜七?”
司宴清怎么会是夜同尘呢?
或者说,念归怎么是夜同尘呢?
他不是司宴清,他是夜同尘的啊…
司宴清点点头:“是我,你把绣鞋脱了,上来陪我躺一会儿,我慢慢告诉你。”
唐宓眼下的乌青有些严重,不知道她坐在这里陪了他多久,司宴清看着总是有些心痛。
或者说,现在该叫夜同尘了。
他终于明白松镜老人似是而非的话和大元陵墓里那一张没有腐烂的假面。
松镜老人有鬼医之称,医术玄妙,若是他来换脸倒也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是现在松镜老人离开了,夜同尘不知道他当初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唐宓坐在床边没动,夜同尘坐起来,把唐宓的绣鞋错了,然后把她的腿抬上床榻。
唐宓愣愣的任他动作。
夜同尘觉得有些好笑,把人揽在怀里,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