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镜老人面色一变,眼神陡然犀利了些许,再没有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看向夜同尘:“你知道些什么?”
夜同尘道:“虽然这样私自翻查前辈您的私事儿不好,但是您也理解理解我,我样夜是为了给自己买个放心。”
松镜老人坐到了椅子上,半晌,又问夜同尘:“现在查到了可放心了。”
夜同尘笑了笑,道:“我与松镜前辈有缘分,您的徒弟恰巧是旧相识。”
松镜老人一愣,想了想,难怪…他在宫里当太医,认识倒也没什么。
人家都捏住自己的把柄放到眼前儿了,自己再想耍什么花招,又有什么用呢?
松镜老人点点头:“罢了,一月之内一定回来。”
松镜老人从小院子里出来,唐明才好奇的问夜同尘:“他的徒弟我们认识?是谁呀?”
“章青云。”
唐宓转念想了想,倒是明白了:章青云医术那么高绝,若说不是败在某个名医的门下,她是不信的。
“只是为什么别的徒弟都是惧怕师傅,而松镜老人却仿佛怕他的徒弟一般?”
夜同尘笑了笑:“因为他心虚呀。”
“心虚?”唐宓愈发好奇了。
这是一件陈年旧事了。
松镜老人医术高超固然不佳,只是医术再高也有失手的时候。
而他最严重的一次失手,便是跟章青云的未婚妻有关。
“如何跟她有关?”
章青云的未婚妻当年正值青春,模样长得好,与章青云也是两厢情愿,一桩美满的姻缘。
可是后来章青云未婚妻的偶然一次生病,请了松镜老人医治。
松镜老人一时失手,刀子就正从章青云的未婚妻脸上划过,生生毁了未婚妻的一张脸。
唐宓插话道:“若是真的两情相悦,容貌倒也不能成为阻碍。”
夜同尘点点头:“你说的对,可是坏就坏在这,那未婚妻没有你这般想得开。”
尽管章青云已经说了,不嫌弃她容貌被毁,皮囊不过是终究要随着时光的消逝而老去的。
然而未婚妻审度自己终究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章青云,到一个尼姑庵子里,落了发出了家。
章青云找过她许多次,她说什么也不肯在家给章青云了,就这样一对有情人生生错过。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松镜老人的一次失手所导致的。
师徒缘分就此断了,章青云徒身向南,来到大元,又到宫里做了太医。
而松镜老人则向北,往离国那边而去,师徒最终南北相背而行,说好了永不相见。
松镜老人犯下错事,心中愧疚,一直在苦心钻研易容之术,而夜同尘与司宴清阴差阳错地容貌相易,也是因为此。
松镜老人想恢复章青云未婚妻的容貌,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才有了这一桩桩的事儿,所谓兰因絮果。
唐宓听完不无唏嘘的说:“方才我说错了,若是女子毁了面容,大约是在心上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夜同尘不理解唐宓的话,问道:“为何?你需得知道,如果真是挚爱他,她变成什么模样,都在心上人眼中是最美不过。”
唐宓摇摇头笑道:“你不是女子,不懂女子心中所想,女为悦己者容,谁不想自己的心上人看到自己是漂亮美好的姑娘?
即使以后年华会老去,在他脑海中记得的,也是她曾经惊艳过他所有的时光。
若是我,恐怕会和那位姑娘同样的选择。”
夜同尘就有些紧张,拉过唐宓的手道:“你可不要学她,我记得你最美好的模样,我有许多画,画的都是你,记在心里,不会忘了,明白么?”
唐宓摇摇头笑了:“罢了,没有发生过的事儿,说他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