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班达贡中是末代大觉班达察多的父亲,算起来,他应该是古象雄倒数第二位大觉,化身猴子,最后远走他乡。我不知道他的气息从何而来,这件事肯定跟无名氏扯不上关系,见过无名氏的人至少有十几个,无名氏是个正常人,不是猴子。
很快,我就放弃了思考。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没有来由,也没有证据的事儿,真的思索起来,把脑袋想破也想不出答案,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有的事,时间太久了,我也不愿意刨根问底,我现在只想看看圣井。”
“六十天以后。”阿普宗申想了一下:“六十天。”
“六十天......”我一脑门子黑线,在这种地方呆六十天,难度很大。但主动权在阿普宗申手里,而且,他把时间推迟到六十天之后,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普宗申说,明天这个时候,他会离开这儿,六十天之后,他必然会回到营地。这六十天时间里,我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先回去。我想来想去,心里还是惦记着张莫莫他们,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绝对不短,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回华阳一趟。
阿普宗申让我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呆的时间不短了,营地里那些守夜的人对阿普宗申还是不怎么放心,一直朝这边观望。我瞅了个机会,溜回帐篷。
第二天我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营地里的人出去了一半儿,我看见天天今天没有外出,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帐篷外面发呆。
其实,我知道,她肯定也知道,她要找的人多半是找不到了。只是她有一种固执的倔强,心里清楚,却仍然不肯对现实低头。
我没有再劝她,有时候,一个人一心想要做什么事情,别人的劝阻是没用的,尤其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唯一的办法,只能让他撞到南墙上,才会醒悟。
“你打算要离开这里了吗?”天天似乎有一种很强的预感,她没有回头,坐在原地说道:“你不想再去找你要找的东西?”
“大概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内地处理一些事情。有的东西,可能一天两天找不到,这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你缺乏勇气。”天天回过头的时候,脸色憔悴的一塌糊涂:“今天不成功了,还有明天,明天不成功,还有后天,坚持下去,总是有希望的,可是一旦放弃,那就完全失去了希望。”
“可我是个人,是人就会有短板的。”
“你知道吗,我喜欢石头。”天天随手指了指:“就是这些石头,不知道多少年了,任凭风吹日晒,任凭大风大雨,十年,一百年,一千年,它们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曾改变过。”
我无言以对,天天的固执,超乎我的想象,我说服不了她。
营地里的生活非常枯燥,阿普宗申还呆在原来的地方,营地的人始终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长寿跑去和阿普宗申聊天,阿普宗申不是不信任长寿,只不过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说。
到了傍晚,外出的人照例一无所获的回来了,我和长寿商量了一下,阿普宗申今天晚上就要离开,中间两个月的时间,我得回华阳。
“你不再寻找圣井了?”
“两个月以后,会再回来。”我暂时不能把自己和阿普宗申的约定说出来,阿普宗申也说过,那口圣井除了我之外,不允许再有任何人靠近,包括长寿在内。
长寿去跟阿普宗申道别,聊了半个小时,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阿普宗申离开了。看着他雄浑如山的身躯渐渐走远,我也回到帐篷,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装整理整理。
东西还没有收拾完,陡然间就听到一声隐隐约约的怒吼,从很远的地方随风飘了过来。我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不是阿普宗申的吼叫,但声音一传到这边,我立刻紧张了,嗖的钻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