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军医对他的提问似乎并不意外,面容沉静地回答:“关于后遗症,现阶段尚无法完全断言。 然据术中情状与初步评估,脑部器质性损伤或较预想为轻。 因规避了开颅术本身所带来的二次创伤与巨大风险,故遗留如瘫痪,痴呆等严重神经系统后遗症之可能性,已相对降低。 然具体恢复至何种程度,仍须待其清醒后,行详尽神经功能评估方可确定。 就目前观之。。。情况还算乐观。” 听到“避免了开颅手术”和“严重后遗症可能性降低”这几个关键信息,一条悠介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他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这意味着,他“投资”的“核心价值”,一个能正常活动,伺候人的侍女,大概率能够保住。 “哟西!”一条悠介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山口君,辛苦了。后续的治疗,务必精心!用最好的药,确保她完全康复!” “嗨伊!属下明白!”山口军医立正应答。 一条悠介的目光,这时才冰冷地转向了角落里魂不守舍的李守仁。 小娟的伤势稳定了,接下来,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把他带过来!”一条悠介厉声命令。 李守仁被宪兵推搡着,带到一条悠介面前。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交加地哭求:“太君!太君!小娟怎么样了?她活下来没有?求求您告诉我!” 一条悠介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算你女儿命大,暂时活着。” 说完对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直陪着一条悠介等待,同样整晚没睡的西村曹长,立刻汇报问询结果。 将昨天难民区内发生的抢劫,殴打,小娟被踩踏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他重点提到了王管事的煽动和暴行。 听完西村的报告,一条悠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暴戾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八嘎呀路!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一条悠介的怒吼炸响。 这暴怒并非源于对小娟遭遇的丝毫同情,而是源于他那不容侵犯的权威,竟受到了最卑贱者的公然挑衅! 他一条悠介“标记”过的人,竟险些被一群底层的华夏暴民活活打死! 从自己宪兵队拉走的粮食,竟然被抢夺! 这已不是普通的伤害,抢劫事件,而是对他个人,对他所代表的武力的赤裸裸的蔑视和侮辱! “传我命令!”他猛地转身,军靴砸地铿然有声,对着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副官咆哮:“立刻集合第三,第四中队! 全副武装!包围城西安置区! 把那个带头的王管事,还有所有参与抢劫殴打的暴徒,一个不剩地给我揪出来!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嗨伊!”副官浑身一凛,重重顿首,随即像离弦之箭般冲出房门。 霎时间,宪兵队内凄厉的警报声撕裂了黎明前的死寂。 大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在口令声中迅速集结,卡车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三轮摩托车的侧斗上,机枪的枪口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幽蓝。 这支钢铁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杀气腾腾地扑向那片在苦难中呻吟的难民聚集区。 当李守仁被两名宪兵押解着,跟随大队人马重返那片熟悉的废墟时。 熹微的晨光中,他看见孙寡妇和几个半大的孩子,正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拖着两具用破草席草草包裹的,僵直的物体,朝着他们那个勉强遮风的窝棚方向挪动。 李守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踉跄着扑上前,喉咙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这。。。这是。。。哪个孩子。。。出什么事了?!” 孙寡妇闻声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