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齐也道:“林老找你的话,你别跟他顶撞。”
洛子规则恶狠狠地接了话茬,“实在不行就揍他。”
谢子婴无奈道:“我主要是怕我爹。”
但他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习惯了。
这时,身边的弟子间忽然哄闹起来,有个大嗓门拨开人群传到了谢子婴这里,“谢禅,林老夫子找你!”
……
凉亭内,林老头背对着谢子婴,左手背负在身后,垂下的右手正握着一卷书简。
谢子婴莫名有点乖地唤了一声:“林老夫子。”
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服气,听得林老夫子眉头一皱,待他转过身来,谢子婴又不卑不亢地抬起下巴。
林老夫子将兔崽子上下打量了一通,最后问道:“错在何处?”
可能是心虚,谢子婴没敢看林老夫子,却依旧恭敬道:“夫子,弟子以为,弟子无过。”
林老夫子却冷哼一声,“态度恶劣,不知尊师重长,连认错的态度也没有,这就是孔铭教给你的东西?”
谢子婴本想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老夫子瞥他一眼,冷冷道:“亏你还是六年前来的孔铭,看看当初和你一起的,谁不是三年前就入了朝堂?你呢,你再看看你,六年间年年给人垫底,老夫倒怀疑,当初你的亚第是怎么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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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婴眼眸沉了下去,他唇角掀动了一下,袖下的手也隐隐在发抖,但最终还是一声没吭。
“怎么了?”
林老夫子又道:“他愿意教你,你就给老夫听进心里去,就算不想听,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你倒好,刚来就把人给得罪了,这下老夫且问你,你当若之何?!”
谢子婴不假思索,不服气地脱口道:“我爹也是三公之一,怕他不成!”
林老夫子脸色刷地青了,二话不说就将手中书简劈头盖脸砸向他,而且准头百分百,正中他额头。
谢子婴眼睛都没眨一下,若无其事地听着。
“你!你说什么混账话?你做人的道理忘了,连我孔铭最基本的规令你也忘了?这里不是你拿势力耀武扬威的地方!”
林老头这么说着,指着谢子婴的手指都气得发抖。
谢子婴很烦林老头张口闭口都是孔铭,动不动就拿孔铭二字来提醒他,他在做什么,没谁比他清楚。
谢子婴还是道:“夫子,我道歉。可我爹是丞相不怕他,而且是您先问我要怎么……”
“住口!”
林老头厉声呵斥道:“你爹?既然提到你爹,那好,老夫就与你好好说道说道你爹,你好意思提你爹——谢文诚,为世人所诟病的齐方毒瘤?”
谢子婴眉头一紧,垂眸不语。
说起谢文诚这个人啊,他乃是朝中公认的一大毒瘤,身后名除去百官的唾沫,就剩下百姓的口水。
他这个丞相本是文帝当年力排众议推举出来的,据说文帝在世时,他还是难得的一代贤相,是后来青云派被灭门后,就突然成了大奸臣。
谢文诚倒没有佣兵自重,盘根的势力却不可小觑,几乎可以这样形容:只要他开口说话,朝中就有半数的两朝老臣听他的。方殊岩想在旦夕之间将这些势力连根拔起根本没可能。
且谢文诚此人特立独行,只要某天他看某个官员不顺眼,上至朝堂下至郡县,就敢随口下令把人弄死,再找个自己人替掉那人的位置。
就连方殊岩都惹不起,他每次听说谢文诚又弄死了某个县丞或郡守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陶政风雨兼程地呈递奏折弹劾谢文诚,他也假装没看到,还默默地把那些奏折送到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