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子婴来说,陆岳家茶楼哪怕去过几次,也并不属于可保留的记忆。
他带着谢流玉绕了好几段路,也没能想起来往哪走,关键时刻还是谢流玉跑去问的路,否则他家都别想回了。
一楼大堂里早已挤满了人,人声鼎沸的。
谢子婴随意扫了一眼,见众人也一副惊奇的表情看向他,随后还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
谢子婴没再多看,快步上了楼。
也不知道陆岳是不是闲的,就躲在二楼隔间喝茶,看到他来了,也不说起身迎接一下。
谢子婴没好气地阴阳:“瞧您这金贵的。”
谢流玉则微笑着唤道:“陆公子。”
陆岳道:“流玉也来了?”
谢流玉颔首点头:“随公子一起的。”
谢子婴道:“长话短说,找我什么事?”
陆岳神秘地一眨眼,谢子婴却感到慎得慌,“你别这样,我害怕。”
陆岳面前摆了一桌准备浪费的大鱼大肉,谢子婴顿时觉得饿了,来时匆忙,点心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他毫不客气地坐到陆岳对面,抄起筷子夹菜吃。
陆岳瞥他一眼,指着对窗的位置道:“流玉你坐呀。”
谢流玉有些迟疑,正想拒绝,便听谢子婴道:“坐吧,都这么熟了,跟他客气什么?”
陆岳白眼道:“瞧你们长公子脸皮厚的。”
谢流玉尴尬地笑了下,乖乖坐到谢子婴旁边。
虽说窗户是关上的,他们还待在二楼,但楼下的人们议论声过大,总难免有些嘈杂。
陆岳道:“子婴,你要不要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谢子婴自是知道他指的是大堂那些人的言论,果断道:“没兴趣。”
陆岳却道:“今早孔铭出了件大事,而今长安城已经传开了。”
谢子婴眼皮也没抬一下,“实在没兴趣,何况我爹让我出门在外……”
“事不关己,勿听,勿看,勿多言?”陆岳接话道:“你明知不是那意思,装什么糊涂?”
谢子婴手微微顿了一下,潜意识里也没把陆岳当外人,便老实道:“不想听到不喜欢的言论。”
陆岳无奈道:“别人的鬼话,你别放在心里不就行了?”
谢子婴一本正经道:“若我能控制,就不会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了。”
陆岳道:“你从前不是还说,咱不活在世俗的眼光里么?”
谢子婴当即笑了一下,自嘲道:“自己的眼光本来就世俗,这句话没意思,年少无知,当不得真。”
陆岳懒得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送你到家了,总不能上你家去找你,便让你过来一趟。现今孔铭算是闹翻天了,你真的不想听?”
谢子婴抬眼看他。
陆岳道:“顺便多问一句,那个洛子规……你真当他是朋友了?”
谢子婴眉头一蹙,道:“他拿我当朋友,别这么问,不好。”
陆岳只好道:“听说今早你在孔铭撒的一手好野,又把林老夫子得罪了不说,还与陶晋结下了梁子。那我要说的这件事,你醉了一整天,定是还不知道——你走以后,洛子规就回孔铭了,听说你的事后,便跑去找林老夫子和陶晋理论,结果自然是有理说不清。”
谢子婴忽然正色了,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陆岳瞥他一眼,“说来也巧,三年一届的公试就要到了,陶晋好心收集了三年前几篇郡县文魁的文章来给他们看,说什么是给他们做借鉴。”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是后来陶晋念到其中一篇文章时,洛子规竟然站出来说那是他九岁那年写的。说那时文章句读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