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大尾巴上打了一个滚儿,然后仰起脸,一脸羡慕地对狐狸精说道:“流儿姐姐,以后就一直这样,不要变回去好吗?”
五尾狐狸露出狡黠的笑容,把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略微向瑾瑜仙子靠了靠,星眸含泪,说道:“唉,这就是对你——若是奴家见别人就现出原形,只怕早就被剥皮剔骨,做成毛皮垫子放在卧榻之上了。”
“我就想——天天这样枕着你的尾巴睡觉!”瑾瑜仙子满眼都是小星星。
“唉,我们狐狸一族就是吃亏在生了这般好皮相。别的妖族只是看家护院,他们做奴,我们呢——”狐狸凄然一笑,“只好做奴婢,做娼妓!”
“妹妹你不知,中原道庭,乃至西方极乐,甚至天上宫阙,那些卖笑于酒宴之中,承欢于榻上之上,日日人前强颜欢笑,背后流泪的娼妓,十个里面只怕有九个就是我们狐妖一族!”狐狸摇摇头,回忆道:“好多年前的一天,道庭要狐狸玩。正好我带了我们这一支从九尾岭出来,藏身在青丘坟中。他们派出一堆虾兵蟹将闯进来,就把我们一家老小十八口全部抓了。老的、公的,只要长相不好看,一概剥皮;年轻的女孩子就要送到道庭做歌女,做娼妓,好伺候那些大人物!”
雪白的大狐狸一声悲鸣。
瑾瑜仙子知道江流儿说到关键的地方,心里紧张,一根长长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
“当时奴家虽然年幼,但隐隐约约已能出现人像,说不得过上一些年就能化形了,当时被他们用缚妖索拿了,捆得像个肉粽子一般。我那几个哥哥姐姐资质不好,看不出人形,被他们拿绳子糖葫芦般系成了一串儿。小狐狸们吓得啾啾地乱叫,领头那个小道士听得心烦,一把摔在青石板上,当下就摔死了四个,血溅了一地。”
“奴家心里恨啊,在滴血!”狐狸一声哀鸣。
“这时,一个老道士看了看我,在我身上乱摸了一阵。他和旁边人鬼鬼祟祟说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道:‘过几个月,道庭有北疆女帝高家过来,要我们捉几个狐狸过来玩玩,碰上能化形的,还能帮他们干干粗活’。又有小道士说:‘她们那么多女眷,连道庭的阴人都不让靠近,抓个公狐狸不合适吧!’老道士说‘不妨’。奴家当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老道士手起刀落,就把奴家当场去了势!”
“啊!”瑾瑜仙子捂住眼睛,然后想想不对,又捂住嘴巴。
此时江流儿仍是兽形,一张毛茸茸的脸上倒看不出多少尴尬,只是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他轻轻道:“我们狐族本来就以妖媚见长,男生女相者居多。家里十七八个姐姐,从小把我当母狐狸养,长大了我都搞不清我到底是公是母……这下倒好,我真成了一只不公不母的狐狸!”
“从身体上,奴家真成了那个奴家,心里面,妾身还是那个妾身……”江流儿不说话了,满心的酸楚,轻轻道:“男儿身里面住了个美娇娘……LGBT也是不错的……”
瑾瑜仙子顿时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瑾瑜仙子抱着江流儿的狐狸尾巴,禁不住泪水滚滚而下,低声说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姐姐你在道庭忍辱负重,正好父亲带我去道庭觐见老祖,老祖有意招揽我父亲入他们九司做尊者,就派了你来敬酒。酒席上,一堆人看你长得好看,一番争风吃醋,结果不小心招惹了紫霄符司的老道士。老道士发了火,说你毛色好,板子扎实,长得好看光会惹事,就要剥你的皮。当时我仗着是小孩儿,求着爹爹,用御香山上一张七阶白虎皮才把你换了过来。”
“妹妹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江流儿说了一会儿话,缓缓恢复成人形,说道:“得空我带你去九尾岭看看,我们老祖宗人很好的,哎,奴家也是不听话,对不起老祖宗……”
“好的。”瑾瑜仙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