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招用床头的布巾擦嘴,那大夫说得对,这淤血吐了她整个人轻松多了,只是刚擦到一半,窗子便被猛地掀了起来。
周氏的脸一下子就进入了春招的视线,除了周氏,边上还跟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妇人。
视线相对,那小妇人身子往后缩了缩,“奶奶你看,你看她手上的布巾。”
春招下意识的往手上看了看,随即将布巾攥了起来,不知道这两人又突然出现是要做什么,怕她们问不着调的话,她索性躺回床上不再说话。
窗子口的周氏叫唤了两声,见她没有应答,将窗子啪的放下来,屋子一下又避了光。
春招躺在床上,想着这窗子设计是不是不合理,不然怎么外头的人想掀就能掀了,这若是家里无人,别人不是轻易就能进来。
她这头想的无关紧要,周氏那头如今却是觉得事情迫在眉睫。
“奶奶,这事儿可不能拖,您刚刚也看见了,她吐血吐成那样,说不定今日在明日就没了,娘说了,这人可不能死在家里头。”
周氏昨日与陈氏说了断亲的事儿,陈氏哭着认错她这才没有狠下心将人逼紧,但是如今这样确实是不成。
“你赶紧去地里把你爹还有你娘叫回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们商量。”
春引砍柴回来的时候就觉得那边院子不对劲,似乎家里坐了不少的村里人,她将柴火放到灶房,这才回到屋子这边开门进屋。
“姐姐,我回来了,你上午在家如何?”看到床边的桶里有血,她忙挪走放到了一边,“今日又吐血了?”
春招见她回了这才坐起身,“吐了才舒服些,不过我今日吐血让奶奶那头的人知道了,我听着院子外头似乎不太平,是不是来了人?”
“大伯那头是请了好几个族伯,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她拿了昨日换洗的衣服,“娘差不多也要回了,我去把这衣服洗了,一会儿我再给你把粥煮上。”
院子那头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春招坐在床上不时还能听到别人提到她的名字,看样子今日陈氏回来,怕是要面对一群人,她奶她大伯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她们几个脱离关系的,陈氏的算盘怕是要落空。
她尝试着下床,结果刚穿上鞋子,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
“你娘人呢?”是蔡氏,她朝着屋子里扫了一圈,随后又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春招,“我刚刚还看见春引回来了,怎么没有看见你娘。”
“大娘。”春招虚弱的开了口,“我娘去镇上了。”
蔡氏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这是要起床?我看你病的不轻,家里没人还是少折腾吧。”
她朝窗口看了看,随后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这才悻悻的离开了。
春招刚刚起身就听到了院子一声吆喝,是她大伯宋大志喊陈氏的声音,陈氏回来了?
她缓步走到窗子边,用力支起了窗子,就看见院子里一堆人围坐在一起,陈氏正不知所措的站在中间。
“有些事情还是要早做决断得好,二媳妇,今日我把里正跟族老们都请过来了,这断亲的流程咱们就走了吧。”周氏率先开了口。
陈氏的表情明显就有些惊慌,她看了看众人,走到周氏的身边,“娘,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逼着您分家然后把地卖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啊,春招那头等着钱救命,我若是不这样做她便活不成了,娘,我求您了,以后我们就待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不会再给大哥大嫂他们添麻烦,断了亲,你让我们母女几个怎么活啊。”
“弟妹,你也别怪我们狠心,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把春招给接回来,她既然被送了出去那便不再是我们宋家人,她如今这个样子,你把她接回来,你这不是诚心给我们找晦气吗?阿文正是要娶亲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