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维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躲着沈夏花的。
他唾弃他老娘的封建糟粕,但也不能转头就娶了自己弟妹是不是?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蒋维民到后来都不肯承认一点,但他当时的确也留了个心眼,他没有提醒他老娘和弟弟,关于结婚是需要领证的这件事。
沈夏花在法律上就不属于谁家,甚至她在蒋家一直就是个黑户。
她的口粮由蒋维民提供,她在蒋家就干着保姆的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干,就是不乐意照顾蒋维仁起居。
气的蒋母大骂她丧良心。
“你才丧良心!我最开始没有照顾他吗?给他打水擦身,他抬手就把盆给掀了。给他端饭喂食,他一脸喷在我身上!是他自己不要人照顾的,怪的了我?”
蒋维仁就是有点变态扭曲,他在床上躺了一辈子,只能任人摆布,好不容易他老娘说这是他媳妇儿,就是他的人,他能随便捏扁搓圆。那他不得使劲的磋磨一下?
可谁知道沈夏花这么不耐磋磨,才掀了两次盆就不给他擦身了,才吐了一次饭就直接往他脸上扣。
他剩下的就只能是大喊大叫的骂人了。
蒋母和蒋维仁不管怎么骂沈夏花,沈夏花就当自己没听见,反正给她饭吃的是蒋维民。
蒋母要是敢动手,沈夏花就敢跑出去说她旧社会遗风,磋磨长工来着。
蒋维民也好几次的严厉警告蒋母,这里不是老家,方圆十里都是同村同乡的,自己说了算的那种。
这里是家属大院,边上都是干部家属住着,沈夏花这一秒出去喊,下一秒说不定真会来人调查。
蒋母也不敢赌,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和小儿子现在的生活全靠大儿子罩着,他要是被搞垮了,自己和小儿子也就完了。
她只能有空了就在家骂人,听得沈夏花耳朵都快起茧了。
不过这种日子也没有多久,蒋维仁的病情再次恶化,连首都的医生都摇头说不行了。
事实上就是,蒋维仁这几年都是多活的,要不是蒋维民有钱有关系,给他吊着命,像他这样的胎里弱,很多都活不到成年。
蒋维仁走的时候,沈夏花已经在蒋家待三年多了。
他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死死的盯着沈夏花,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沈夏花知道,他是说自己的得给他守寡。
这种话这三年里自己已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了,她全当他在发神经。
蒋母哭天喊地的,说要给小儿子怎么怎么办白事,结果被蒋维民一句“新社会,一切从简”给打了回去。
气的她直接倒在了床上也起不来了。
从此沈夏花又多了个照顾80老母的任务。
蒋维仁下葬那天,蒋维民坐在台阶上抽了一天的烟。
你说他难过吗?当然,那是他的亲弟弟。但你说他是不是就此松了口气,难道这不是身上的大山一下子搬走了一座吗?
沈夏花等蒋母睡过去以后,坐到了他的边上。
“我觉得他走了,对他自己也是种解脱。”
“嗯。”蒋维仁轻轻应了一句。
“你说你妈会同意我嫁给你吗?”
和沈夏花听了蒋维仁三年发神经的话一样,蒋维民也听了三年沈夏花说要嫁给他的话,现在再听到这种话,他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呼吸都不带停一下的。
“……沈夏花同志,我弟刚走。”
“哦,那我过段时间再问你。”
……
老天爷可不会等什么过段时间,过段时间,蒋维民就要被拉去住牛棚了。
毕竟蒋家也不算是什么贫农出身,蒋维民当年要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