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瞬间又睁的老大。
当年因为书店班子换届,有别有用心的领导,往大老舅的音像部塞了几个从别的书店调过来的资历老风评却很糟糕的人,在音像部兴风作浪,新的大领导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大老舅,被各种腌臜事儿恶心了几个来回,加之那会儿老有人找他一起去南方淘金,因此还没等大领导稳住局面呢,他自己索性先撂挑子不干了。因为原来也只是旁听了一耳朵,陈澄并不知道搞事儿的搅屎棍们姓甚名谁。但此时说起这么一嘴,他想给大老舅提前打个预防针。
然而说者有心,听者震惊。大老舅这大半年就正因为这茬儿烦的很,以前的领导因为他是个难得的大学生,所以提拔他到这个位置,这几年也因为他心思活络,接受新事物能力强,单靠游戏卡就帮书店小创收了一笔。然而刚换的领导,自己还摸不着脉,下面就被逼着接收了两个祖宗,这个的妹妹那个的大姑姐。
这俩祖宗老跟兄弟部门掐架不说,还拉帮结派编排他的黑料,跟他的监视器似的,私底下一会儿传他不坐班儿跑出去干副业,一会儿又说他拿部门的器材当自己家的使,各种鸡飞狗跳,加上上面给的业务指标陡然剧增,搞的大老舅这半年开会时挨了好几回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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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儿上的难受,大老舅也不愿意老拿回家里来说,虽然自己老爸老妈都算是书店的老领导,但他也40多的人了,没学会勾心斗角也有点大男人的小志气,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要不是老妈今年身体不好,大老舅此刻正是心思活络的时候。
所以这一茬官司,别说自己爸妈,就是他老姐也不清楚。听到陈澄此刻如是说,大老舅对陈澄的前世说,又信了半分。
“为啥说再过两年,有的是办法收拾?”
陈澄并不想把这事儿掰扯的太透。纵使他知道两年之后,东北这片儿大批的下岗潮,连本来是铁饭碗的书店也没事儿瞎凑热闹,自己老娘也因为要照顾那会儿生病的姥姥选择内退。作为个部门领导内退名额下来的时候,总有各种办法把人弄走,县官还怕现管呢。但前世职场内卷的事儿陈澄见的多了,就大老舅碰到的这点子小趴菜,根本犯不上非要动用跨时代信息差的地步。
音像本就是当前书店最能出利润的地方,要是再不要脸一点,连往自己口袋里捞油水都哗哗的。大老舅就纯属是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结果成天琢磨要不要为了同学间矛盾辍学。
有时候甘与不甘就只是一时选择的问题,熬到位的时间就会提供最好的解决方案。
然而看着大老舅的表情还是有点游移不定,陈澄突然觉得,靠这个年岁的自己,恐怕还真未必劝的住他。脖梗子死硬。
于是陈澄突然换了个气场,冷冰冰的看着大老舅,一字一句咬着牙的说:
“前世因为你跑去深圳,结果连我姥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骑车回家,陈澄想了一路,放了那句狠话,把大老舅直接炸懵在原地,是不是有点过于残忍了?异地而处,如果当年自己吵着闹着要从外企离职的时候,蹦出这么一号人,哪怕也号称是从未来回来的,直接预见自己离职后,因为过了35岁,捧着简历没人收留的悲惨境地,恐怕自己第一想法也是把这人弄死,而不是改主意……但未来的两年实在太过重要,关系到陈澄给自己定的主线任务。要是这次实在还是摁不住,那只能过些时候就给大老舅在这个位子上搞点事儿干,好歹让他捱过这两年再说。
回到家,陈澄继续把自己绑到书桌前码字儿,依然边写边在心里念叨,老天啊,你把我整回来能不能绑台电脑啊,我的茶轴机械键盘也行~~写了没一会儿,电话铃响。
“喂,哪位?”
“陈澄?”
这个声音陈澄已经20多年没听到过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