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面儿馒头不知道好吃到哪里去了,一块钱6个,陈澄还没走到家呢,就1块钱的馒头下肚了。
“姥爷,咱来买啥啊?”姥爷话少,陈澄小时候也等闲不跟姥爷聊天,就是跟他聊,你说一句他可能就蹦两个字儿敷衍你一下。所以不到看到啥想要的时候,陈澄自小跟着姥爷上街,路上也很少说话。
“买俩炉子,叫你来给我搬一下。”
“炉子??煤气炉么?咱家煤气炉坏了么?”
“买俩碳炉,看有啥样的。”
陈澄顿时觉得很新鲜……这都用煤气好几年了,姥爷突然要买碳炉干啥?而且上个礼拜他刚因为放火被投诉……
转身就到了买铁皮制品的地方,一溜好几家,各式各样的铁皮制品在马路牙子上摆的琳琅满目。
陈澄看姥爷先挑了一个用马口铁掐成的烤串炉,就那时候大街上卖羊肉串的长方形烤炉的缩短版,直接就把陈澄给整兴奋了,当年他在魔都天台上烤串的炉子,长的就跟这个马口铁的,简直一模一样。
“姥爷姥爷这个好……那咱还得整点签子和炭吧!”那个年代,还有很多街上的烤串,用的签子还是自行车的辐条,小时候也就那么吃了,后来想想,且不论那辐条是不是304或者316的,一般那种辐条出厂都抹机油防锈,大街上的这种串签子……进回来也不知道清洗干净没有。
小时候是胡吃胡有理,长大了吃的讲究多了,人却反而弱不禁风的。
“嗯。”
姥爷嘴里答应着,却兀自在炉子堆里挑挑捡捡。
最后挑了一个似乎是铁桶改的炉子,分成了上下两层,上层炉膛,下层掏灰口。上面还跟正经桶子一样,整了个把手。
陈澄主动去拎,一拎还挺沉,陈澄往桶里一看,炉膛内壁还正经糊了膛泥,怪不得这么沉。
“姥爷,你买这炉子干啥?”
“……你不是要烧么?用这个烧,楼底下就说不出啥了。”
“……”
回去的路上,陈澄一手拎着齁沉的桶型炉子,一手拎着一袋子木炭。烧烤炉被姥爷塞到了他那个买菜筐里。差点两个把手没办法拎住,还让店主帮忙找了段绳子系一下。
姥爷十分罕见的边走边叨叨,
“早几年那楼上,哪家没烧过炉子?别说炉子,就现在厨房那屋,那屋你妈结婚的时候那就是个炕,炕都烧过,炉子算啥……”
“现在这家伙规矩大了,还不给烧炉子了,一个个恨不得拿个鸡毛当令箭,大惊小怪的……”
陈澄心里一阵颤动。姥爷其实护短的很,就因为人家叨咕了他们两句,姥爷这口气能憋到今天恐怕已是难为他了。
所以今天巴巴的带着陈澄买炉子,还一买买俩。
他就是要在楼上又烧烤又烧锅的。就在你“古籍”头顶的疯狂玩火蹦野迪。
这一刻,陈澄终于明白自己明知道考不上,但骨子里就想到毕业典礼上大肆闹腾一回的脾气是随谁了。
但其实姥爷这个脾气,让他虽然有才,却也招祸。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就被人打成反动派,被人批斗之后又从卡车上扔下来,两眉之间留了长长的一道疤。这样的事儿曾经有好几次,姥爷都是从死神眼皮子底下擦身而过。
“澄澄,你最近是咋的了?”姥爷的声音不低不高,就好像平常说话一样。
“没咋的呀,姥爷……”姥爷突然就这么问,倒搞的陈澄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给你姥做饭,我寻思你做两天可能热乎劲儿就过去了,可你这天天做,还天天换样做,整的那个花花;完了你还带你小妹儿去学羽毛球;这会儿又突然说你们学校你不想念了,”
姥爷侧过头专门看着陈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