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鸦鹊无声,独孤小毅只觉得头顶有寒鸦飞过,气氛非常尴尬。
安仁诚向令狐申行了一个佛礼:“枯水寺因我等遭劫,请你缉拿凶手,慰寺中死去亡灵。”
令狐申剑眉连恨:“这虽非是我任上的事,但相距不远,你们刘司徒敢在归义军的地界犯事,这笔账先记着,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再复修枯水寺,待他日斩首刘复,本司马要来观礼。”
舒诀、安仁诚、独孤小毅不觉士气大振,与令狐申辞别,便饮马走沙漠,狂奔酒泉,出玉门关,往肃州行去。
刚出玉门关外,整队休整吃午饭的队伍,便在祁连山地遭遇伏击。
安仁诚凭借领队标识认出乃归义军境内最大沙盗组织,不知何时竟占山为王,还兼做起了人头买卖,因队伍此前夜袭死伤惨重,两队恶战,从平原打到山地。
独孤小毅护住小尼前逃,疲于奔命,在山下等了整整一夜,方等到伤痕累累的安仁诚、舒诀前来。
舒诀见独孤小毅护得小尼周全,兴奋拥抱小毅:“好小子,好!”
未近沙洲道上,又遭伏击,幸得慕容朗派军前来,三人随军行得一天,方至沙洲,尚知,慕容恭已先行,命诸人养伤几日再行。
独孤小毅才知这才真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以前跟在大哥身边庇护下抓抓盗贼、潜逃罪犯,做安岳王的护卫算得什么危险。
安仁诚、舒诀说笑:“虽说你是将军亲自带进来的,但咱们一向拿你小孩子看,都以为你会死在路上,或者打算驱你去替木青养马,但从今天起,你是个男人了。”
独孤小毅双眼愈加深沉,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只简单说了几个字:“那咱们明日再走。”
安仁诚道:“不,高昌王答应出兵,替太子壮壮声势,咱们随军,后天走。”
独孤小毅点头,只听慕容朗道:“不枉我今日去御书房,口都说干了,才答应出兵,你们歇息一日,于阗局势已经变了。”
独孤小毅与慕容朗在后花园闲逛,不禁好奇:“他是你们慕容家的人?”
慕容朗觑笑:“他比我更像我爹的儿子,他母亲是我们的长辈。”
独孤小毅恍然大悟:“怪道他轮廓似西人,与慕容康等人不像,倒与你有几分相似。”
慕容朗笑道:“这里是西域,有何奇怪,你这小鬼,可愿留在这里?”
独孤小毅不明其意,皱眉:“为什么?”
慕容朗唏嘘:“你第一次西来,有没有想过,他这回去,若是失败,连累你一起砍头,不好。”
继续阅读
独孤小毅双目通红、汗毛竖起:“你是他兄弟,是在试探我吗?”
慕容朗见少年开不得玩笑,忙摆手否认:“不是,我是问真的。”
独孤小毅将短刀藏入袖中,截口摇头:“他们说他从未败过。”
慕容朗喟叹:“那是因为曾经败得彻底,他刚入西域,为丐为乞,为行脚僧,又有谁知道呢。”
独孤小毅不知这些,他天生贵胄,却因相师断言雄主之相,被父兄、族人逐出中原,还要借独孤伽灵之故,但如今,其身为一方高级军官的父、伯、兄弟,又有谁可比,惶然问慕容朗:“他去了哪里?”
慕容朗饮进杯中清酒:“去见他的死对头。”
见独孤小毅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接口道:“今夜,便会发动军变了。”独孤小毅一惊,原来局势已在他掌控之中。
是夜,灼昌边境驻军军营中,被白天胜利冲昏头脑全军大醉的主将军营中,由李存煦联合十名高级军官发动军变,将李从翰乱箭射死,李从翰其弟李从瑞率账下悍将赶到,一番恶斗,终因寡不敌众被活埋。
李存煦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