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元和上官铃驰出数里,便收缰缓行,过不多时,听得马蹄声响,张丹臣骑马追来。
两人勒马相候,正待询问,上官铃忽道:“不好!那人追来了!”只见大道上一人一晃一飘,一根竹篙般冉冉而来。
张丹臣骇然道:“这人轻功如此了得。”扬鞭在崔士元的坐骑臀上抽了一记,三匹马十二只马蹄上下翻飞,顷刻间将步相尘远远抛在后面。
奔了数里,上官铃听得坐骑气喘甚急,只得收慢,但就这么一停,步相尘又已追到。此人短程内的冲刺虽不如马匹,长力却是绵绵不绝。
张丹臣知道诡计被他识破,虚声恫吓已不管用,看来二十里路之内,非给他追及不可。只要到得长安城去,自然天大的事也不必怕,但三匹马越奔越慢,情势渐急。
又奔出数里,崔士元的坐骑突然前腿一跪,将他摔了下来。上官铃飞身下鞍,抢上前去,不等崔士元着地,已一把抓住他后心,正好她的坐骑奔到身旁,她左手在马鞍上一按,带着崔士元一同跃上马背。
张丹臣遥遥在后,以便阻挡敌人,崔士元这一堕马,便无法相救,见上官铃及时出手,不禁脱口叫道:“好身法!”
一声甫毕,突然脑后风响,兵器袭到,张丹臣回过判官笔,当的一声格开钢抓。步相尘乘势拖落,五根钢铸的手指只抓得马臀上鲜血淋漓。
那马吃痛,一声悲嘶,奔得反而更加快了,不多时和步相尘相距甚远。但这么一来,一马双驮,一马受伤,无论如何难以持久,张丹臣和上官铃都暗暗焦急。
崔士元却不知事情凶险,问道:“这人很厉害么?难道张四哥打他不过?”
上官铃摇头道:“只可惜我受了伤,使不出力气,不能相助张四哥跟这煞神一拚。”突然心生一计,说道:“我假装堕马受伤,躺在地下,冷不防射他两箭,或许能得手。
你骑了马只管走,不用等待。”崔士元大急,反转双臂,左手勾住她头颈,右手抱住她腰,连叫:“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能让你冒险!”上官铃羞得满面通红,嗔道:“呆子,快放开我。
给张四哥瞧在眼里,成甚么样子?”崔士元一惊,道:“对不起!
你别见怪。”上官铃道:“你是我丈夫,又有甚么对不起了?”
说话之间,回头又已望见步相尘冉冉而来,张丹臣连连挥手,催他们快逃,跟着跃下马来,拦在道中,虽然明知斗他不过,也要多挡他一时刻,免得他追上崔士元。
不料步相尘一心要追上上官铃,陡然间斜向冲入道旁田野,绕过了张丹臣,疾向他二人追来。
上官铃用力鞭打坐骑,那马口吐白沫,已在挨命。崔士元道:“倘若咱们骑的是你那黑珍珠,料想这煞神再也追赶不上。”上官铃道:“那还用你说?”
那马转过了一个山冈,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并无躲避之处,只见西首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
崔士元喜道:“好啦!咱们向那边去。”上官铃道:“不行!那是死地,无路可走!”崔士元道:“你听我的话便不错。”拉缰拨过马头,向绿柳丛中驰去。
奔到近处,上官铃见那黄墙原来是所寺观,匾额上写的似乎是“玉虚观”三字,心下飞快盘算:“这呆子逃到了这里,前无去路。我且躲在暗处,射这竹篙子一箭。”
转眼间坐骑已奔到观前,猛听得身后一人哈哈大笑,正是步相尘的声音,相距已不过数丈。
只听得崔士元大叫:“妈妈,妈妈,快来啊!妈!”上官铃心下恼怒,喝道:“呆子,住口!”步相尘笑道:“这当儿便叫奶奶爷爷,也不中用了。”
纵身扑上,上官铃左掌贴在崔士元后心,运劲推出,叫道:“逃进观里去!”同时右臂轻挥,一箭向后射出。步相尘缩头闪开,见上官铃跃离马鞍,左手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