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宁看看白楚熤:“能与应国夫人合了缘,我之所幸。”
“你不想问问我这几日都去了哪?”
荣长宁抬手托住下同望弦月摇摇头,白楚熤看着她转而又问:“当初你同我说,日子和谁过都是过。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男女之间的情分吗?”
每每说到男女之间的情分,荣长宁最先想到的便是父亲母亲。当初郎才女貌的一双璧人,不也是为了个小妾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母亲伤心透顶,心中郁结病卧在床?
荣长宁回眼瞥了下白楚熤:“感情是这世上顶伤人的东西,付诸越多旁人便越有机会伤害你。兵不血刃,三言两语便叫你心如死灰。与其让这样的东西蒙住眼睛,不如扔到一旁看个清楚看个真切。”
“你正值年少,怎么会说出这样看尽沧桑的话?”
荣长宁坐在妆台前,回想起母亲自己一个人在主院秉烛空等的日子。荣长宁悄悄流进母亲的房中,手里握着糕饼小声的问:“母亲在等什么?”
母亲见到是荣长宁,笑着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母亲也不知道在等什么,长宁为什么还不睡啊?”
“长宁肚子饿,睡不着。母亲到底在等什么?”
“母亲也不知道。”她看着麓笠院的方向伤神又伤心:“母亲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就是想再等等。”
“那长宁陪母亲等吧?”
“好啊。咱们躺下等,好不好?”
“好!”
记忆中的母亲,会牵着荣长宁到主屋的床帷边,一边打着扇一边看着荣长宁入睡。
小时候不明白,现如今荣长宁明白了,母亲望着的方向是麓笠院的方向,母亲等的人正是父亲。
那时候,父母亲因为徐姨娘的事大吵了一架,虽说人已经带回皇城了,可母亲还是打从心里无法接受父亲的心里会装下别人。
母亲生性刚烈极爱面子,只父亲一人便占去了她心中大半,怎么可能因为后宅的一点小事闹到圣上的面前?父亲也是吃准了母亲这一点,寸步不让,一定要将徐云翘接到府上。
尽管母亲后来让步,父亲还是指着母亲的鼻尖说她‘善妒’。堂堂永禄公主,昭帝最喜爱的女儿,竟卑躬屈膝的一让再让,最后丧了自己的命。
后来母亲将父亲赶出了主院,两人同住一宅,却足足有一年没见。
见到母亲如此伤心,荣长宁打从心里怕了。或许母亲一开始没有那么在意父亲,也就不会那么失望伤心难过了。或许父亲一开始没有那般海誓山盟,母亲也不会紧抓着一个妾室不放。
想到这,荣长宁撕开手里的纸包,塞了一颗栗子糖进嘴里对白楚熤说到:“将军不曾见过伤情的人吧?”
“伤情的人?”白楚熤自嘲式的笑了,自己不正是吗?还是个顶傻的人。
战场上什么样的招数没见过?明枪暗箭都为难不住他,唯独一个娇柔弱女子,把自己狠狠的为难了一次。
树叶沙沙作响,院中一角成就了一番美景,荣长宁扒着窗子看着望着。白楚熤有心事睡不着,荣长宁刚睡醒也睡不着。两个人不说话,就这么坐了半个时辰。
到后来,荣长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趴在妆台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树上少年已然不见。自己身上多了件外袍,手边多了张书信:‘侯府月夜别具一格,多谢荣二小姐相陪。熠不敢冒犯,只得由二小姐小憩在这,改日再报以佳宴。’
草草留下这一行字,人便趁着月色离开了。白楚熤要赶在天亮之前回府,跪在祖母院子中间等着请安。
应国夫人早早起身,身旁伺候的秦姑姑来说:“老夫人,公子回来了,这会在外面跪着等请安呢。”
“哼。”应国夫人梳洗过了坐到案前扫着香灰:“吩咐下去,屋里的人出去一律说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