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轻微的电流声,在淡蓝色的荧光间潺潺,巨大的机体,如沐浴着铅水的铁剑直戳地下苍穹,电流中枢的设计师不知是谁,把这些冷硬钢板的东西弄得形状类似一枚枚花骨朵,黑夜里亮起的瞬间,如同深海中浮起千万朦胧的灯罩水母,柔软娇小,微微颤动着;路过的人看见此景都会不知不觉地哇一声,斯通也不例外,此刻他正站在几百人高的自动升降梯上扒拉资料。 他对柏德手记的好奇度不比楚斩雨少,因而来寻找资料,下面几百层一直一无所获,直到最顶层,他才郁闷地想起这种绝密资料被封存在单一隔离开的电子藏书库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没办法,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多了解些某个人的性格和习惯,也能顺藤摸瓜地推出,预料到此人的行事,他只好抱着芝·柏德的个人传记离开,在刷过借书卡的时候,斯通神经敏感地看向上面一瞬划过的生物记录——代表着他这个人来借阅了这本书,这本书主要用于近现代史研究方面,而他是空气动力学的专家,于是斯通展开脖子左顾右盼,很担心会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不学历史的人无缘无故的借用冷门书籍,然后进而调查他这个无名之辈。 一时间他的肾上腺素飙升,不过周围的气氛冷若冰霜,除了机器滴滴答答的运作声,数据盘映照着空气动力学家的个人独场秀;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书《芝奥莉娅·摩根索——从瑞典国花到科学女教皇》,如怀抱士兵的配枪,来到桌边坐下,花了几十分钟,一目十行地看完,认为封皮上的“从瑞典国花到科学女教皇”应该改名为“从周芷若到灭绝师太”。 结合手记的内容来看,她和她老公卡尔真是天作之合,品行皆忧,嗅外秽中,这俩先不说私生活,光因为接触他们夫妻那些黑历史的人,有关的人全都被死于意外,“看封面也是眼睛里一股子明亮狠辣,书里说她心思深沉,实在是编者留面子。” 一边看,斯通一边动脑子整理之前的疑惑点,他身为即将迈入物理学殿堂的人,最在意的是柏德认为的巨大机遇,是否意味着可能把全人类都变为异体?这个机遇有没有真的实行过?觉者塔克斯真的存在吗?真的会如那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所说的那样?斯通认为自己不该妄下决断,在找到可支撑性的论据之前,他不应该过于相信柏德的手记,这时斯通一拍脑门——“哎呀不该让楚斩雨走了的,我还没和他互通信息呢,要是他被军方限制人身自由可怎么办?”想了一会又觉得多余,尽管不知晓楚斩雨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以他的大能,给地球梳中分都绰绰有余,不存在能困住他的物质。 “人之巅”是怎么被楚斩雨铲除的,斯通已经记得不太清晰了,他能感觉到记忆有些断层,说不好是不是大脑防御机制起了作用,自动过滤掉刺激有害的东西。 但是他还记得第四支配者和科研部融为一体,科研部的每块砖每寸瓦都是支配者的组成部分,那万人剧院,万人审判庭,小孩子稚嫩的讨论声,毫无失真,更成了斯通的成年阴影,至今都有种厉鬼将映的窒息感,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心有余悸,现在面对安桂贤,他都会立刻想到被摁在断头台上的自己,变成蜗牛的人类被迫繁衍,身上蒸腾出水汽的模样,一阵恶寒。 不行了,先别回忆那些不好的场景了;斯通思考着第四支配者,自然而然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话题上:现在第二支配者序神是楚斩雨,第三支配者是叫薇儿的那个小姑娘,本该记得的代号是多少他忘了,比起代号,还是名字更顺口更好记也更好听,第四支配者是人之巅,目前看来由实验体的孩子们和被实验体店血肉味腌透的墙壁砖瓦组成,斯通不禁开始思考除了天外来物的第一第二,其他两个支配者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联想不得了,因为要论第三支配者和第四支配者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都和楚斩雨深入接触过。 “对支配者的定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