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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满腹的心思都在戏台之上。看着那沈家公子最终被斩于铡刀之下,盛嫁娘子殉情之时,还是不忍得抹了眼泪。
这便是近日最为有名的戏目《黄粱》。
薛氏感动之余,却见安老夫人看着那戏台之上,微微愣神,不由问道:“怎么了?”
安氏让嬷嬷将人招来跟前,又打赏了一番,复才询问那戏目的戏作者,得闻笔者名号,那双久未有波澜的眼中瞬间有了光。
她心中虽有揣测,但亦不敢肯定,复又多问了几句那戏作者,却发现根本没人了解此人。
安氏眼中的希冀又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此时,薛氏想起了此前在燕城,裴老夫人的嘱托,复对安氏道:“说来,你取一幅你那孙女的画像,永乐姐姐说让裴氏的瞰卫也去寻。”
听闻裴老夫人,安氏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如今倒是不好意思去麻烦她。”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是自小的情分,难道还看这些生来死去带不走的东西?”
安氏闻此点了点头,复吩咐孙嬷嬷去书房将画拿来。
当年苏远致曾亲自为女儿描像,安老夫人便是托人将这一幅临摹了不少出来,四处去打听,可是却至今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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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当即去书房将画像取了来,薛氏展开看了看,小女娘身着年节时的如意吉祥服,头戴绒花,双手交叠,站于雪松之下。
这个年纪便相貌端庄,玲珑眉目,当真是妙人一个。
薛氏看着这幅画像,微蹙着眉左右琢磨。
“怎么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这丫头我有些面善。”
闻此,安氏当即抓住薛氏的手,道:“好姐姐,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薛氏想了半响,还是摇头,“我这记性到底是不如从前了,这幅画我先带走,若有消息立刻通知你,可好?”
安氏已然找了五年,自然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复点了点头。
这五年来的无数次的希望和失望,安氏本也不报太多希望。
十日后,裴老夫人拿到了薛氏送去的画像,不由愣在了那,又唤来身旁侍奉的嬷嬷两厢确认,才认定这安氏寻找的外孙女便是那个随裴钰一同前来燕城的阿笙。
裴老夫人也未想到,安氏的小孙女原来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遂着人来问,才知当年是裴钰将这丫头捡回了上阳园,也没查清楚她的来历。
裴老夫人顿时心中愧疚,若是当年裴钰查清楚这丫头的来历,安氏便也不会苦苦寻找这些年,想着心里又来气,遂着人去悠南城传话。
彼时赵如胜正好在悠南城,将河曲那边剿匪的事宜亲自报告给裴钰。
裴清召清点的精兵在河曲的大山里溃不成军。
其实这一场仗里,真心参战的人寥寥无几,赵如胜他们实则借“伤亡”的名义,将一千族兵转移,那些所谓的“尸首”全被当场火化,查无可查。
“皇帝已经将二爷叫去训话,看样子是还想咱们出人。”
裴钰垂目看着赵如胜手中族兵的名册,缓声道:“二叔若要继续派兵,便派吧。”
裴钰的话不咸不淡,赵如胜闻此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主上这一招偷天换日妙啊,既能将人全部转到暗处,二爷吃了败仗既要受皇帝训,还要扛着族内的压力,想来青山令他也拿不久了。”
“不过……”
赵如胜忽然顿了顿,裴钰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眉头蹙起,道:“我接到消息,南边有人接触皇帝派去的那些人,恐怕这假土匪要变真强盗。”
裴钰垂了垂眉目,“想办法通知二叔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