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席,苏糖看着眼前的美食,却连筷子都不动,她的心在滴血,面上却只喝着暖茶,面色淡淡。
与她同桌的,都是京中贵女,这其中有不少看不惯她,淮南王早已败落,剩下那个虽继承王位,却是个草包,无甚大用,她这个郡主,早大不如前。可她偏偏还这般自若矜贵,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惹得不少人心生怨怒,当然了,这层怨怒上还包含了另外层含义。
谁都知道魏阙少年有为,战功赫赫,且长得又俊美,便是成亲了,还是有不少人偷偷惦念着,甚至觉得她这个正妻的存在,侮辱了雍昌候。
邵阳郡主声名狼藉,与不少男子勾搭,像她这等人尽可夫的女子,就该被休,免得脏了雍昌候府。
这顿饭吃的暗潮涌动,有好几个姑娘连筷子都不要了,就在那明里暗里的数落苏糖。
“这不是许久不见的邵阳郡主吗?这几年不见,传闻倒是听了不少啊。”
那粉衣姑娘说着,还抿着嘴笑了起来,接着另一人立刻接话,“邵阳郡主风采依旧,想来,你的那些公子知己心里也该放心了。”
“瞧阿眠说的,没有亲眼见到,那些公子知己又哪能放心,我们邵阳郡主人中水仙,最是柔弱让人惦念了。就是不知道魏侯爷怎么下得去手,听说前不久,生气打了郡主?”
耳旁叽叽喳喳喧闹着,苏糖听着这些嘲讽,略顿一顿,然后道:“说错了。”她声音淡漠,可勾着红唇的样子,有股让人说不清的吸引。
邵阳郡主很美,毋庸置疑,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公子哥沦陷,可也正因为太美了,令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了。
她们嫉妒她的美貌,更嫉妒她的夫君,凭什么好处都给她得了?这种不甘之下,她们疯狂的想看她笑话,就比如现在。
苏糖放下手中茶盏,看着同桌神态各异的姑娘,漫不经心道:“是起了点争执,不过是我打了他。”
当然,这个打并不是在酒楼,而是后半夜她偷偷跑去厨房偷吃的,结果被发现,气的拿窝窝头砸了他,说起来,还挺惋惜的,居然没砸到。
她这话一出,当即有人跳了起来,“不可能。”
苏糖觉得好笑,“怎地,如此确定,你整日跟着雍昌候了?又或者……”她微笑浅问,“舍不得雍昌候被我打?”
声音柔弱,又带着股懒洋洋的语调,却听得众人心头一惊。
这话可不能承认,她邵阳郡主不要脸,她们还是要脸的,否则传出去,她们这些人那可就名节受损了。
“邵阳,你休要胡说!我等可不像你……”
眼看气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关键时刻,她却被人拉了拉衣袖,猛然冷静下来,可有些话已出口。
苏糖饶有兴致,“像我什么?”她慢条斯理地说着,见对方额间冷汗直流,却是含笑问道:“说啊,方才不是底气十足的吗?”
那小姑娘也不过十四五岁,稚嫩的很,她方才跟着其他人一起嘲讽,说的那叫一个畅快,可这会儿让她单独面对苏糖,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苏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方才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邵阳是郡主,这一桌虽说大家都是贵女,可没有册封,那也只是普通贵女,与她这等被封郡主的,还是大有不同。就比如,轮规矩起来,她甚至能叫人给她下跪行礼。
小姑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到最后居然活生生把自己吓哭了。
渐渐地,旁人都觉得她有些过分了。
可苏糖却道:“这可不行,我们侯爷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娇女子,你这样的,是入不了魏阙眼的。”
心事徒然被说中,小姑娘瞪大双眸,立刻来了个灵魂三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苏糖,“胡说不胡说,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