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之间二人已过了十几招。
男子一丝不敢怠慢,手腕微颤,心中倒起一口凉气,
“师父骗我骗得好苦,这哪是绣花枕头,分明一个女金刚!”
事实上许安随只用了不到半成的功力。
自打她踏入望仙台第一脚便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她没完全确定之时,便不敢掉以轻心。
直至这男子说出了西洋窥筩,许安随几乎可以断定,除了五毒师父还有素心师父,这世间没人知道她有这一目五里的神奇玩意。
“索性陪他玩玩。”
许安随一抹狡黠的笑,踏上墙垣,一招回头望月剑锋直逼男子咽喉。
男子一个踉跄滚地勉强躲过,再回首之时另一剑已扫上他的马尾,好大一撮的头发顺着霜月剑的银光飘然落地,像一条刚打捞上来的海藻,更像一条超长的蜈蚣。
“你你你你,敢动我头发,我和你拼了。”
男子前膝盖弯弓,后膝触地,宝剑横在眉心,上提内力,重新蓄力。
许安随轻蔑一笑,霜月剑不与之硬碰,反而似软绵的银蛇一般缠绕上了男子的宝剑,蛇头既是剑锋,猛然一窜便直冲男子的眉心刺去。
男子的瞳孔随着霜月剑的逼近收缩成一点。
他已无退路,再纠缠下去不过是让人戏耍。
“七姑娘饶命。”
男子丢剑双手高高举起,
他自诩武功不低,没成想只三两下就落败得如此惨烈。
许安随一个转身,霜月剑入鞘重新收回了腰间变成了那条漂亮的银丝纹路的腰带,
男子盯着许安随的腰看得发愣,“这许七姑娘宝贝还真多。”
许安随将衣裙正了正,难得操练一下全身甚是舒爽。
“是灵通师父叫你来的?”许安随问。
男子爬了起来,去了去身上的灰,手上一顿,诧异的看着许安随,
“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正是如此了,许安随顿感激动。
她连忙快步上前,男子警觉后退,
“你干嘛,远着点站。”
许安随眉目氤氲的连哦了几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因父母兄长的事困了自己太久了,江湖明明近在咫尺,也更像遥不可及的天涯。
那些年她和素心师父游历的时候结识了五位江湖异人。
这五人皆是素心神医的誓死追随者,连带着对许安随也宝贝似的从小呵护到大。
“灵通师父怎么样?身体可好?”
身体可好?
这句话本是她游历之时每封家书必然提到的,
一句“都好“,她心安,江湖之大任其遨游,飞鸟倦时总有归巢。
可如今她的归巢已再无回应,物是人非,只剩下前途茫茫。
男子瞧着许安随蹙凄凄的眉目很是不解。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活像个女阎罗,怎么转眼功夫就变成弱滴滴的小娇娘。
“托你的福,好着呢。”男子没好气,打不过就得认,江湖规矩,他认栽。
“你是灵通师父的徒弟?是他让你来找我的?”许安随问。
男子点点头,
“我都在这守了三年了,你再不出来,我都要长毛了。”
“嗯?守了三年?”许安随惊诧,“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男子微微撇嘴,呛道,
“素心神医的徒弟嘛,好大的面子,因为你一个人,我们整个灵通阁都搬来了京城,
你可知道在天子脚下搞情报有多难,若不是我师父求着秋千师父弄了套机密装备,我们望仙台早被官府抄上百十余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