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结痂,上药,包扎。
她的指间有些凉,下手很轻,比那些军医温柔多了,
那些军医见惯了血淋淋的肉身,已经不太能共情,不太能把人当成人看了。
血渍退去,楚彦之后背的皮肤尽显,
数不清的伤疤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
这是一个军人的勋章也是战争本质的悲哀。
许安随指尖轻扫着那些新陈交替的伤口,满脑子都是战争的残酷场面。
父兄的身上何尝不是这样,每一场战役下来都要多几道伤疤。
王五和包子算是走运的,少了胳膊断了腿的起码还有条命在,那些一个炸药过来连尸身都凑不齐的士兵才当真可怜,什么都没留下,就好似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来过一样。
许安随抽咽了两声,转身将水盆端到一旁之际偷偷拭了拭眼角。
“再晚点伤口就要感染了,下次别硬挺,我学过医,我会帮你治疗。”
“嗯,好。”
楚彦之穿上衣服,身体依旧停留在刚刚许安随触碰之时留有的战栗。
感觉伤口不疼,心口却似着火。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又好笑又好气,这般没出息竟在个小姑娘面前扭捏成这样。
“谢谢你,”许安随道,“虽然你是奉了荣王之命来护我,我还是要谢谢你几次的救命之恩。”
“呃,”楚彦之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吧,荣王就是他,他就是荣王,反正没谢别人,这份感谢他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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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把北鞍人赶出大胜,我若还活着…”
“你当然会活着。”
楚彦之急声打断许安随,那声音几乎是他在军中发火时才有的恼怒之声,尽管吓了许安随一跳,他却不允许她提一句死啊活啊的丧气之话。
“嗯,好,”许安随也自知这样说不妥,她换了种说法,
“待我们凯旋回到京都,我镇国公府永远都为楚将军敞开大门。救命之恩我定会永生相报。”
“敞开大门?这个好啊。”楚彦之内心坏笑,“永生两个字眼也甚至顺耳。”
楚彦之心里好一顿自我满足,若不是有面具遮挡,怕是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要吓坏了许安随的。
“走吧,去审讯室。”
楚彦之知道她着急想知道真相。
“嗯。”许安随果断应答。
城门口处有块类似广场一般的空地,很宽敞,一般都做一些官府举办特定活动所用,方便百姓围观。
眼下的墨城一派狼藉,残垣断壁横立,被火烧过的地方更是一片废墟。
广场的左边集集一百驾太平车,每一车二百旦米,总计两万石米。
这些粮食都是郑蒙昨日里从马帮匪贼手上抢回来的粮食。外观样貌皆与他押运的那批军粮无任何不同。
可当长风军从地宫里又搬出相同数量的米袋时,郑蒙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一批?”
这一批粮食被放在广场右侧,堆积成几个小山状。
广场中央跪着被捕的马帮贼匪以及墨城护卫军。
林玉麟闭目反手被绑着跪在最前面。
教帮被郑蒙丢到他身旁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抬眼看一眼。
大势已去多做挣扎也是无意,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又何尝不感到一种解脱。
赵阳等人乃是荣王亲信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大多数的马帮贼匪以及墨城守卫军不知道实情,只单纯的认为打劫军粮不过是为口饭吃。
如今他们倒是真的怕了,
他们明明只打劫了这一次,为何会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