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的另一头拴着的是他屋里一直娇养的那个小妾。
那小妾脸色乌青,眼珠子凸起,舌头伸得老长。
原就是合欢找来膈应谢云之的,先前因为许安随毁了脸,谢云之将她留在府里,她长得和许安随有四分相像,谢云之待她极好。
自打瘟毒事件之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许安随的脸伤痊愈了,那张惊世骇俗的脸在京都传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平息,待谢云之找上门去却发现许安随已经离开了镇国公府单枪匹马去了战场。
谢云之怎么能不恨。
那是他从儿时就喜欢的女孩子,那样活泼那样明媚。
“不是,我不是只在意外貌的粗浅之人。
是她,是她有婚约在先。”
谢云之从小饱读诗书,才学过人,他一边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凡夫俗子,一边却又因为失去了许安随而心痛难忍。
再加之这些年合欢对于他的折磨已如梦魇一般刻入了他的骨髓。
谢云之他变了,人后的他变得偏执狠戾,变得病态发狂。
合欢越是剜他的心,他便越是多一分对许安随的偏执。
他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如今住在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道貌岸然温柔儒雅的谢大人,一个狂躁别扭,连杀人都不眨一眼的贵族暴徒。
今日晚饭过后,只因小妾受了合欢的教唆恶意编排了几句许安随。
谢云之起初笑笑而过,如往常那般体贴的陪着小妾沐浴更衣。
二人在拔步床上好一顿翻云覆雨过后,那小妾正被折磨得灵魂抽离之际,谢云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根小指粗细的绳子绕过小妾满是汗水的脖子发了疯似的狠狠勒了下去。
谢云之坐在小妾的腿上,那小妾拼了命的挣扎了几下便瘫了手彻底不再动弹。
屋子里昏暗,只一缕微弱的霜月透着窗口映射了进来,打在谢云之脸上就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吓得人毛骨悚然。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东施效颦的东西也配对她说三道四。”
谢云之将对合欢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了小妾身上。那又何尝不是对自己不满的一种宣泄,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小妾的颈骨根根断裂,只有表皮一层皮肉摇摇欲坠的牵连着。
谢云之很快便换好了朝服。
心中的那个魔鬼被他按入心底,眼下他面目俊秀,谦和有礼,
“有劳公公了,请!”
谢云之入了宫。
李公公看着睿宣帝正身,以及谢云之的背影。
他缓缓的合上御书房的门,突然就明白了睿宣帝为何如此这般看中谢云之。
有那么一刹那,二人拉长的身影在地面某处交汇,黑和黑融不出其他的颜色,除了更黑,就是更黑。
李公公垂着眸守在门外。
他不禁抬头看看昏昏发沉的月色想到了先帝爷。
“先帝啊先帝,这或许就是你想看到的样子么,对于荣王这个孩子你可有感到过一丝的愧疚啊!”
随昱恒安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