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迟疑,刘广林决定实话实说,“老领导,我这里刚刚和余书记闹了点小别扭,正准备找机会和他缓和一下了。
现在,我手里头两个投资都是余书记亲自过问了的。
我这要是抽身就走,不管是谁都会再三细想的。到时候,怕是又要给您添麻烦。”
刘市长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小刘这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而且,他婉拒的出发点刘市长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于是,他把话题一转,扯到刘广林说的两个投资上去,“你拉的投资都没有小规模的,这次又是什么样的大投资?”
刘广林也不隐瞒,当然也不细讲,这和汇报工作不同,泛泛地讲了一点。
就是这么一点点东西,都让刘市长大为震撼,“你说,除了一条完整的全农机产业链之外,你还打算在三镇市建设一个软件产业园?!
小刘啊,我身为你的老朋友,要给你提个醒,你这么一搞的话,等你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了,想不拉投资都会被新领导记恨。
因为你能拉投资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透窗的阳光照在刘广林的身上,让他披上了一层光,阳光中的刘广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刘市长说的是人之常情。
你刘广林在江南省、楚天省都能拉来巨额投资,直接改变了地方上产业格局,怎么一换新的工作岗位,你就不拉投资了?
你这是撂挑子?还是对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有想法?
这个问题其实很唯心,刘广林的思维在短时间内已经完成了一次进化,当然不会在这一块纠结。
“老领导的提醒很及时。人在船上就不讲码头上的话,拉投资这个事情和大环境有很大关系。
我们不是常说,种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嘛!
真的到了我拉不来投资的时候,就改行种梧桐树去。”
刘市长听得目瞪口呆,你这思维,怎么这么跳脱!
当天晚上,刘广林推掉了所有的饭局,安心在老宅子里做了一顿晚饭,请自家小叔万季平一家,好好地吃了一顿。
席间,万树声这个小舅子和他谈起想要留学的事情。
刘广林不认为,西方的那一套统战方法,会腐蚀掉已经具备一定批判能力的万树声,当然也很赞同。
“出国看看也好,最起码,能在政治体制上更直观地看清楚差距。”
万树声有些疑惑地看向刘广林,“你是说我们的政治体制比他们的落后?”
“你这是什么话!”刘广林放下手中碗筷,摆手说道,“是他们比我们落后,而且是远远落后。”
“为什么?姐夫你就只谈本质上的东西,这样有助于我理解现象。”
刘广林点头,在小叔和婶娘的关切眼光下,慢慢地讲开来。
“谈体制,就必须讲权力的来源。体制不同,权力的来源会截然不同。
资本主义社会的权力来源于资本,这是他们的国家属性决定的,更改不了。
但资本的性质一定是逐利的,也就是说,在西方国家,权力的属性也当然是逐利的。
逐利的权力是怎么表现的,你可以在留学的时候仔细观察。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的是,逐利的权力有一个基本特点,它永远不具备正当性。
了解到这一点,你就会对西方的三种法学和金融学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法律保证不了普遍自由,金融更创造不了社会财富。”
刘广林的话,不单单是给万树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给他家的小叔、婶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何况他的小婶娘就是金融部门的一个领导,可谓家学渊源。
她在被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