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这样的命,只怕得下辈子投个好胎才有机会了。但少爷不同我,只要少爷愿意,阿鸢一定支持您!”
苏重朗头一次觉得心底暖暖的,这是除长姐外,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肯定的快乐。
少年拍了拍阿鸢的肩膀, “好!你快去帮我准备,我要在自己的庭院里辟出一间书房。自明日始,我将日日去教书先生那里报道,再不复昔日纨绔苏家子!”
“阿鸢遵命!”阿鸢咧出一口白牙,眉眼弯弯。
*
裴文月一路上思绪一直恍惚,要不是卿卿携着回宫,只怕今日会误了回去的时辰。
所幸,今日还是在宫门即将下钥时回来了。
从影嬷嬷等了裴文月几乎快一日,今早发现公主和贴身宫女不见,她急得差点要哭着跑去禀报承帝。
但兹事体大,她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一直知轻重,等冷静下来,一摸发现自己藏银两的荷包空了一些,就不慌了,只是下令紧闭公主殿的大门,一个人忧愁地坐在裴文月的床榻前,默默拿针线做活。
眼下冬日来袭,裴文月自小体弱多病,又是个不大得承帝上心的公主,若非从影嬷嬷熬上自己的岁月,多年来悉心照顾,只怕裴文月和那些早夭的皇子公主一般,待时间长了,都会被遗忘。
从影嬷嬷是裴文月母妃的陪嫁,忠心耿耿,后来裴文月的母妃不在宫中,她的这份心意就自然而然转到了幼小的裴文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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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从影,裴文月平安长成。
从影嬷嬷回想往事,一时泪眼婆娑,人老了,又被几点泪光迷了眼,一不留神就被针扎到了指尖。
“嬷嬷,您没事吧?”
裴文月刚悄悄回来,就见到从影受伤,连忙提着繁琐的衣裙来到她身边。
褪去面纱,裴文月一张似水芙蓉般的动人面容浮现,惹人涟漪。
从影嬷嬷还在发愣,指尖上一抹血珠已被裴文月着急地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掉。
“公主……你……”
裴文月见她泪光闪烁,眨了眨眼,连忙安抚。
“嬷嬷,惹您担心了,对不起,文月以后再不这样了。”
从影嬷嬷摇摇头: “我老了,守不住你母亲,余生惟愿公主安康,再无他求。”
说着,她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
裴文月听她提起自己的母妃,伤感之余,忍不住多了一丝怨怼。
“不怪嬷嬷守不住母妃,是母妃自己不想再回来。她不要父皇,也不要我了,文月和那些母亲早逝的孤女没有区别。”
裴文月自小就没有母亲在身边,与母亲有关的,除了她留下的一个从影嬷嬷,再无他物。
小时候,裴文月以为自己的母亲是逝世了,因为侍候的宫人都是这么传说的。
但后来,裴文月才在一些做久了的老人嘴里听到,自己的母妃并没有死,只是弃了一切,执意守在皇家寺庙里,从此青灯古佛,发誓斩断红尘,宁死再不回宫。
裴文月不知道自己的母妃为什么如此狠心,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她只是在那年那时,知晓此事后,年幼的身躯躲在从影嬷嬷怀里,哭闹个不停。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自己一直啼哭不已,吵着要母亲回来,但从影嬷嬷只是用力抱住她,咬住自己的手背,连哭都不敢大声,一边还要哄着她。
父皇没有来看她一眼,裴文月哭晕在从影怀里,发了一场病,高烧不止,嘴里不断说着胡话,从影嬷嬷衣不解带,顶着红肿的眼照顾她一天一夜。
裴文月好转醒来,此后性情大变,不再活泼爱笑,变得安静乖巧,却让从影嬷嬷又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她也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