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懐自后头递给她一缕锦条。
他小声对她说:
“小姐就说,一路自己慢慢走,牵着这衣条,由我帮衬着助你下山。”
见他为了她的清誉做到这个份儿上,苏皖感激地回头看向他。
却见裴懐已经乖乖低下头,不再多看。
苏皖于是拽住那布条,由他在后头借力给她,自己一点点单跳着往前挪了好几步。
却不知道,裴懐在后面偷偷瞧她背影,面露心疼之色。
不过还好,墨音已经到了跟前。
几个婆子见裴懐和苏皖男女有别,也松了口气,忙上前一人一手各自搀扶苏皖左右。
裴懐忽而放手,站在原地,朝着苏皖一行人躬身作揖。
“小姐慢行,在下就送到这里了。”
墨音在见到自家小姐安然无恙时,对他也态度好了几分。
她是亲瞧了的,他分明得背着苏皖下来。
可她刚刚挡在婆子们面前走在最前头,看得真切。
遥远间,他见了人影就立刻松开了苏皖,还想了法子尽力保全苏皖人前人后的清名。
墨音软了语气,对着裴懐福身道谢。
“多谢你了,公子。”
裴懐只弯着腰,微微摇摇头。
见状,墨音也不多说什么,跟着一起下山离去。
眼见渐行渐远,裴懐终于慢慢直起身,目送苏皖离去。
而在此刻,却不知是否似有感应,苏皖忽然在婆子们的搀扶下,偷偷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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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度四目相对,她看着他,裴懐远远的身影忽而扬起手臂,朝她笑着微微摆手道别。
见状,苏皖隐于面纱下的唇角忍不住勾起,她朝裴懐颔首示意,随即再不回头。
裴懐只觉神清气爽,再走上前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时,一路也不觉累,只感到一颗心都是甜的,亦如她曾相赠于他的糖蒸酥酪。
就这样心神绮丽着,连他也不曾发觉自己直到回来,嘴角都还下不去。
王元弋撩起车帘,探头看着他时,说:
“主子,您笑啥呢?”
裴懐一愣,随即耳根发红,握拳到唇边虚咳一声,恢复了肃穆的神情。
他冷冷瞥了王元弋一眼,说:
“今日之事,你晓得怎么做?”
王元弋早已忠心于他,自然笑呵呵地应下:
“主子,没有您的吩咐,不该多说的,奴婢自然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眼含调侃:
“不过,主子有乐于助人的喜好,奴婢今日倒是得知了。”
裴懐心虚,不敢和他多言,正要上马车时,忽而瞥见车轮一旁有一抹明显的红。
他停住了要上马车的脚,转而低身去看。
那是个艳红精致的香囊,他不晓得上头绣着的是什么,于是捡起来,一脸疑惑地前后察看。
他一边执于手中,一边入了马车,王元弋好奇凑过来看。
“这不是欢喜佛嘛,主子,这是您的?”
裴懐心想,应当是苏皖的,许是刚才经过时她不慎掉落的。
一想到是苏皖掉落的,他隐隐有些兴奋,想着有了这红香囊,说不定是个绝佳的借口,也许日后还可借着归还之机与她再度相见。
他随意问道:“什么是欢喜佛?”
王元弋说:“就是主姻缘的。”
结果,裴懐本还透着喜色的脸立时沉了下去。
“主姻缘?”
“是啊。”
王元弋完全无视裴懐的表情变化。
毕竟在他眼里,裴懐就是这么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