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给他用药,他也死不了,我不是说了吗,他的伤能自己好。”
延枭伦一口气喝完药,余伯从他手中拿回空碗,“我走了,不打扰你俩。”
余伯说着玩笑话离开,陈青欢扶枭伦坐下,刚刚温情了片刻,一打断,他这时想起正经事,“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我听余伯说此地已经快到宁夏国,与战场甚远。”
陈青欢不打算瞒他,他们之间有许多未解的问题,此刻正好一一道来。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血红色的铃铛,放在他手中,“你还记得这个吗。”
摸到熟悉的东西,他当然记得,这是青欢送他的礼物,宁夏的国宝,世间仅此一对,“我记得,这是一对血魔铃,另一个在我身上,难道你是靠它找到我的”
说着也取下腰间的铃铛,语气很是惊讶,他原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铃铛。
陈青欢拿回铃铛,晃了晃,它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对铃铛还有一个名字,叫生死铃。”
“一个是生铃,一个是死铃,以两个人的血分别融合后,生铃死铃便生生相息,你戴着生铃,我戴着死铃,所以你垂死之时,我会替你受下致命一击。”
“当初只是送你玩的,没想到这铃铛竟发挥了大作用,开战那天,我突然吐血晕倒,就知道是你出事了,现在铃铛虽然已经没了用处,但两个铃铛始终会互相吸引,所以战事还没结束我就已经出来寻你。”
“这样算起来,我们也生死与共过了吧。”
她轻描淡写的解释,似乎在讲昨天吃了什么一样,一字一句却让对面坐着的人听得心惊肉跳,枭伦失神的眼中泛着泪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许久没有开口,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流泪。陈青欢继续说着,她平淡的讲述战争之后的事,虽然听得也不全,但肯定比枭伦知道得多。
“延军折损二十万人,元辰平安无事,但他们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听闻还举办了你的丧礼,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枭伦颓然叹气,这是他第一次想逃避自己的责任,长大真是一瞬的事,仿佛昨天他还是那个在御花园中追逐打闹的三皇子。
“如果我真的生在这山村之中就好了。你知道吗,我虽然身受重伤,眼也盲了,却觉得无比轻松。”
无忧无虑的日子太过快乐,谁也不想从美梦中醒来。
陈青欢忽然道:“你还记得我曾经说,我不喜欢战争,因为战争太过残酷了。”
延枭伦沉默,没人比亲身体会过更知道其中的残酷,他亲眼看见身边的人血肉横飞,连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他就是从鬼门关回来的。
“以前皇爷爷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他说天下太平才是延国之福,可是父皇总是对皇爷爷的说法不屑一顾,我现在才明白皇爷爷话中之理。”
枭伦看不见她,此刻陈青欢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有好几晚她都是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杀了人,“你恨我吗,是我让延国受到重创。”
延枭伦苦笑一声,反问道:“如果这场战争是延国获胜,我让敖榙受到重创,那你会恨我吗”
“说来可笑,来时我与大哥还商量要救你性命,认为只要保住你,你就还是以前那个和我们玩闹的青欢,可当我们的处境对换时,我才知道释然有多难。”
“所以我明白,这种事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
听见他的话,不知为何陈青欢竟有些想流泪,心中想,能遇到他们真好啊。
“对不起。”她又一次道歉。
枭伦摇摇头,“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
“关于延国我想先静观其变,我现下失明,回国也无法做有用之事,更会添乱,而且不知此事之后父皇是何态度。”
不幸的事本可以避免,他身为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