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同为‘南匠’,亦有差距。
“南匠”可分为三类。
一类是“供奉南匠”,供奉这名虽然好听,但不实用。
其身份相当于现在的长期合同工。
这类“南匠”在某一门类的活上技艺出众,但一直得不到“转正”的机会,到年老体衰的时候,他们享受不到“退休金”待遇。
于是“供奉”就成了“贡献”,最后只能回老家养老。
这种工匠在造办处最多。
还有一类,就是“传差南匠”。
相当于现在的临时工。
因为造办处要做一件大活儿,他们因为身怀某种技艺,被招募到造办处。
等大活儿完工后,他们就算完成了使命,哪儿来回哪去。
最后一类,就是像张海山这种入籍入册的南匠。
这种匠人,是被应招完成了一件作品后,其精湛的技艺被内务府看中,便把他留下来。
属于内务府的在册人员。
这类“南匠”老了也不用回老家,可直接享受官府的“钱粮”待遇。属于南匠中的佼佼者。
“您要不信的话,趁着现在烟瘾刚褪去,我给您小露一手。”张海山说着,就从床底翻出一个木箱子。
其内装着全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镌刻工具和一些镌刻印章的石头。
张海山拿出一块鸡蛋大小的青田石毛料。
青田石,因其质地细腻,软硬适中,受刀性好,是篆刻印章的常用材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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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山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青田石毛料,看向曹子建,问道:“想要我刻什么?”
“等我一下。”曹子建说着,便是在带过来的包袱里翻找了起来。
原本,他也给张海山准备了一些石头毛料和镌刻工具。
用来给对方戒烟的时候,消磨时间,顺便练手之用的。
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了。
很快,曹子建从里面找出了一张纸。
将其递给了张海山,道:“张四爷,你就刻这纸上的拓印吧。”
张海山点头,接过纸张,将其打开。
其上是两枚篆书拓印。
“十洲,仇英之印。”张海山认出了拓印的内容,转而,不解的看向曹子建,问道:“子建,您刻仇英的印章做何用阿?”
“大用。”曹子建简单答了一句。
“难不成...”张海山难以置信道:“你想仿仇英的书画作品?”
“张四爷,这仇英的书画作品,你觉得单靠两枚印章别人就会信吗?”曹子建反问道:“那也得有仇英那般出神入化的画工才行。”
“不然光盖印,而没有仇英那般的画风,岂不是画蛇添足?”
“说的也是。”张海山笑道,也就没在深究。
当即,盯着面前的纸张,将上面的走线在脑中先模拟了一遍。
毕竟,镌刻的印章跟拓图是相反的,需要镌刻者很强的思维空间。
五分钟后。
张海山终于开始在青田石毛料上动刀。
看着完全进入状态,旁若无人的张海山,曹子建突然感觉对方的气质在这一刻都发生了改变。
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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