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真当老娘是死的?(1 / 3)

“李吉甫竟这么沉得住气,没对咱们的人出手?”听完了幕僚的回报,裴均有些不敢相信。

幕僚陪笑道:“此次制科考试,从主考到复核,全都被贬,只有他安然无恙。百官本就对此事真相多有猜测,若是李吉甫再对弹劾他的言官发难,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闻听此言,裴均计上心来,“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既然他不愿动手,那咱们就自己动手。如此一来,不是他干的,也是他干的。也该让这位赵郡李氏的天之骄子尝尝‘欲盖弥彰、人言可畏’的滋味了!”

“是!”幕僚眼中一亮,“属下明白。士林之中,最重声名。阿郎放心,不出十日,属下一定将李吉甫任人唯亲、打压异己的罪名坐实!”

流言,如同初春的瘟疫,悄无声息地在长安城中蔓延。

起初只是在一些文人士子聚集的酒楼、书肆中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此次‘贤良方正科’,本有三位才子文章锦绣、针砭时弊,堪称上品,却硬是被压了下来,只得了乙等。”

“为何?可是文章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只因他们直言宦官之祸、藩镇之弊,触了某些人的逆鳞!如今朝中是谁当家?那位李相爷,门荫入仕,只看得懂钱谷数字,哪里懂得文章气节?非要拿什么不喜空谈‘清议’遮羞!”

“岂止如此!本是乙等却得了甲等的,是明慧郡主的表兄,杜鹏举。他那策论我礼部一个朋友看过,通篇都是如何征税、如何运粮,俚俗不堪,毫无圣贤道理!这样的人能高中甲等,还不是靠着裙带关系?”

“难怪……我说那杜鹏举怎么不过二十四岁就中了进士,原来是有这般门路。”

“听说了么?不止主考官被贬了,这几天,弹劾李吉甫的那几个言官,调职的调职,辞官的辞官,定是被针对打压了。你说说,如此典选,怎能选出真正贤良?”

“李吉甫打压清议,独断专行。长此以往,朝堂岂不成了他李氏一门之私器?”

“他李吉甫以为大权在握,便可一手遮天?笑话!这大唐的士林清议,这天下的人心向背,岂是他一个靠地理杂学、钱谷算计上位的‘计相’能完全掌控的?”

“我等寒门子弟本就难出头,若是中了进士,做了官,制科拿了‘上第’还要被打压,那还辛苦读书作甚?”

“这朝堂难道是那几个门阀氏族的?听闻那杜鹏举本已被定为乙等,李相硬是将他提到了甲等,你说说这世道,满腹才华不如有门好亲戚!”

“外有跋扈藩镇,内有弄权宦官,朝中再有李吉甫这等堵塞言路、打压清流的权相……大唐的江山,危矣!”

流言越传越广,细节也越来越“真实”。

有人说亲眼看见杜鹏举的试卷上有特殊标记;有人说李吉甫在政事堂大发雷霆,将牛僧孺三人的策论掷于地上;更有人说,春闱前,明慧郡主刘绰曾亲自前往吏部,为表兄“打点”。

不到十日,这些话已经飘进了各大坊市的茶肆、酒楼,成了说书人暗指的“朝堂秘闻”,也成了寻常百姓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长安城外,灞桥柳色绿意正浓,确是送别的时节。

听闻牛僧孺即将离开长安返回伊阙任上,刘绰特地乘着郡主车驾等在城门口相送。

一路上,自然已经将流言听了个饱。

车厢内,菡萏贴心地安慰道:“郡主别担心,陛下圣明,只要他相信阿郎,旁人说什么都不要紧!”

“陛下?”刘绰望向大明宫方向,神情复杂,“陛下自然圣明。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有些话,说的人多了,听的次数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这事说起来还是陛下自己没有容人之量。既然叫‘贤良方正能言极谏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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