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玄一直听着谢作栋的讲述,他脑子里还没有理出谢作栋家的枣子变故的原因和头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插话。
从前面谢家兄弟家中二十多号人的状况看,曹玄没有发现一个能扭转枣园乾坤的异人。这究竟是什么人让谢作贤家的枣子越来越好,而让谢作栋家的枣子越长越差呢?
带着这个疑问,曹玄说道:“谢师傅,你家枣园出现的这种情况世间少有,我也摸不透其中的奥秘。是不是你堂哥家人使坏,在你家枣树上做了什么手脚,让枣子变味,趁机挫败你这个竞争对手,他好一家坐大。”
谢作栋说:“我最初也是这样想的,还让全家人留心观察,要发现个中端倪。
“我很快弄清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堂哥及其家人很少到我家枣园这边来,我家人也不到堂哥家枣园里去,就像分家后双方约定俗成好似的,并且我家枣园这边地势稍高,浇灌枣园的水也是从西面我家这边流向东边,他家在水里面没办法使坏。
“后来我又怀疑堂哥家的枣园里全部更换了新品种枣树,使两家枣园发生了品种差异。我就借故去他家枣园走动,发现他家枣树全部还是原来的品种。
“堂哥可能看出了我的好奇和疑问,擅自在两家枣园的分界线上做了一道藤条栅栏,这正合我意。不过这道栅栏只有半人高,大人可以跨过去。”
曹玄说:“既然你家枣园变故非人力所为,那难道是什么鬼怪从中作祟,你有没有见到或觉察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谢作栋说:“我没有遇见过什么妖魔鬼怪,家里一切如常。只是有几次在深夜里,我看到堂哥与一位打扮考究的老者在一起饮枣花酒,吃着虾米花生,用徽语交谈,没见二人有什么反常行为。
“这位老者精神矍铄,满脸赤红,酒量很大,畅饮不醉。
“遇见这种场面的时机均在深夜,我等不住,每次都是我提前撤走,不知道老者回归何处,反正在水东镇和旌德县我没见过此人,在宣州城里也没有这样的老人,因为老者的穿着与现今完全不同,像前朝人的打扮。
“远看过去,老者蓄发挽髻,头戴方巾,着雪白宽松长衫,圆领大袖,穿长筒袜,浅面鞋。
“老者一面喝着酒,一面与堂哥谈笑风生,甚为惬意。
“在我的记忆里,堂哥好像没有这个年龄段的朋友,但看起来二人很熟悉。
“我最早一次遇见堂哥与红脸老者饮酒,是在我们两家枣园遭遇雷电冰雹灾害的第二年。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清明节,我祭墓回来,喝了些枣花酒,担忧着枣子的味道,心中烦闷,晚上睡不着,就到自家枣园转悠。
“我漫无目的地走到枣园东头,在两家枣园的分界处,看到堂哥家枣园深处亮着灯。此时枣花正开,枣树上繁花似锦,黄绿色的枣花覆盖着每棵枣树,清香扑鼻。
“我以为是盗贼偷折枣花,就悄悄向着灯光摸过去。走到灯光不远处,却见是堂哥与一位红面老者在秉烛对饮。
“我观察等待约一个时辰,见二人饮酒正欢,相谈投机,一时难散,我就悄悄回去了。
“因为我疑心枣味变故,心中有事,时不时在夜间出入枣园侦查,每次走进枣园,都要到我们两家枣园分界处观察一番。因此,在这年的端午节和中秋节夜晚,又两次见到堂哥与红面老者饮酒长谈。由于我之前已见过这种情景,遂不以为怪。
“其后几年里,我都在每年的清明、端午、中秋三个夜晚,见到过堂哥与红脸老者对饮畅谈的景象,但没有发现二人有什么异常行为。”
曹玄听罢,沉思良久,问道:“谢作贤家的枣园里,那棵近百年的老枣树还在吗?这棵老树有没有结枣子?”
谢作栋说:“堂哥家的那棵老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