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柳叶愣住了。
她忘记了一点,王鼎是古人,而且他不会像自己这样顾虑重重,要是他不顾一切只为了给王姑妈讨个公道的话,冯老爷的那个外室和孩子岂不是危险了?
柳叶一时间冷汗淋淋,如果因为自己等人的这番调查而枉害了那女人的性命……当真是罪过了!
可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应该不会想要让自己的妹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和离,况且还有外甥成年,如果他下手把冯老爷的外室私生子都处理干净了,以冯老爷对那外室的重视程度,难保不会恨王家入骨,即便被形势所迫暂时忍下来,未来势必会千百倍的报复!
所以,王鼎应当不会铤而走险,做这最坏的打算。
这么一想,柳叶又微微放了心。
“好了,叶儿,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午饭之后,咱们就上街去。”王玉荷轻快的声音传来。
柳叶点点头回了住处倒头就睡。
滕氏安排好了午饭,便回了房间。
“夫君,好些了吗?”
冯少爷蹙着眉头,微微睁开眼,随即又疲倦的合了眼睛。
“如熙,屋里没别人了,你也歇一歇吧。干多少也讨不了个好字。”冯少爷的声音有气无力,也透着一股子苍凉之意。
滕氏却淡然一笑:“这不是有表妹在家呢么,我张罗着也有劲儿。”
冯少爷闻言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强撑着精神睁开眼,嘴角微微一翘:“你当真喜欢她?”
滕氏深吸一口气:“最起码,她真当我们是亲戚的,我看…”
冯少爷鼻孔中喷出一口冷哼:“不过是路过…能发现什么。”
滕氏卸了钗环,慢条斯理的说:“即便如此,我看大舅舅一出手就发卖了刘姨娘,想必是个有手段的。”
“有手段又如何,能让母亲余生都安然度过吗?”
滕氏笑容淡了淡,迟疑道:“终究是母亲娘家人,难道也不能依靠了吗?”
“娘家人?冯嬴还是亲生父亲、结发夫妻呢,还不是存着那样恶毒的念头?”
滕氏脸色一变,黯然把木梳放在梳妆台上,起身走到冯少爷身旁坐下,给他轻柔的捏着四肢,幽幽道:“难道我们便这样坐以待毙?”
冯少爷凝眉不语。
“晟荣……”滕氏唤道。
“我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只是可惜连累了你!若我能早些知道他的心思,断然不会娶你回来,更不会与你生下孩儿。”冯少爷语带凝噎,秀气的眉毛抖得厉害,紧闭的眼睛将悔恨的泪水挤了出来。
滕氏却柔柔的笑了,伸手抹去他的泪水,把头放在他胸口侧躺下,低低道:“不,我从未后悔过,更没想过要离开你。”
冯晟荣更是拢紧了眉头,妻子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愧疚就越深。
他伸出手搂着滕氏,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的说:“你放心,我便是拼了命也要中个举人回来,那样将来你回了娘家也不至于受欺负。”
滕氏闻言抬起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冯晟荣唇上:“不要说这种话,妾身从未想过离开你,离开母亲。照儿你放心,妾身一定安顿好了,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妾身都将跟随与你!”
冯晟荣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到底痛哭出声:“是我害了你!”
“你我之间还说这话做什么,你瞧瞧你,自从知道真相那日起到现在,都半年了,还走不出来。我看了都心疼!”滕氏柔情的抚摸着冯晟荣消瘦的脸庞。
“我能力有限,实在想不出万全的法子,又下不去狠手……他虽没把我当成儿子,我却一直当他是父亲一样尊敬濡慕的……”越是这样,心就会越痛,越是不敢相信,越是煎熬。这半年来,冯晟荣的身体每况愈下,若不是因为娇妻幼子尚未安顿,加上放不下心思单纯的老娘,他怕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