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站在县衙后门的胡同口,紧紧的盯着那扇小门。
几乎在她刚刚调整好呼吸的时候,小门开了,一身长衫的夏亦白,背着一个小包裹,从里面走出来。
柳叶眼神一黯。
夏亦白四下看了看,自然看不到故意隐藏身形的柳叶。
他慢慢的走着,时不时停顿一下,脸上的表情略有痛苦。
但是他却坚定的走下去。
柳叶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柳叶下榻的客栈,柳叶心中一喜。
然而,夏亦白只是默默的看着客栈一片寂静,天太早了,店小二都还没有起身。
驻足良久,夏亦白最终抹了下眼角,转身向城外走去。
柳叶眼看着他艰难的走着,脚下仿佛钉了钉子,一步都挪不动。
我都这样明白的表示了,你仍然要走吗?
再一次的不打招呼,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柳叶脸颊滑下一行泪,转身跑向相反的方向。
夏亦白在县城门口的时候,有些留恋的看着这座才呆了没多久的小城,尽管时日尚短,却是残疾之后,最幸福的几天。
这一走,就不能再回头了,那个女孩儿,再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敢放她鸽子,自己也是惯犯了吧!
想着想着,想到柳叶暴跳如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他走的很慢,很吃力,天都已经大亮了,身旁已经经过了几辆马车,和一些骑马、步行的行人。
夏亦白走路的样子也让人忍不住回头,有辆马车还停下来问他要不要搭车。
夏亦白回以淡淡的笑容:“不用了,医生嘱咐我多走动走动,多谢!”
马车便扬长而去。
夏亦白笑容隐匿,心头沉甸甸的。
要放弃曾经那么执着想要争取的人,有多痛,谁知道?
只有自己知道。
不是不爱了,不是不执着了,只是没有资格了!
心,隐隐作痛。
胡旭昨日的问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他记起了柳叶曾经和房明志差点成亲,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是柳叶总是要嫁人的,不是房明志还会是别人!
当初自己不在京城,得知消息后还痛不欲生,以至于用了强大的毅力才写下了那封祝福的信,那么如今就守在了她的身旁,真的能够平静的目睹她嫁人吗?
夏亦白不想考验自己,他没有那个自信。
所以想了一夜,他还是决定做个逃兵。
因为这条腿,他这辈子注定要生活在阴影之下了,但是那个女孩子,她那么阳光,她不能陪自己不见天日。
心在痛,脚在疼,出了县城才不过十里地,他已经是满头大汗,在这即将入冬的时候。
前方转弯就是十里亭,夏亦白想着,要在那里歇一歇。
扶着路旁的树木歇了歇,他转过了路口,十里亭中已经有人了,因为下面拴着一辆马车。
夏亦白艰难的走过去,扶着柱子坐下来大口喘气。
亭中一个少年正在喝水。
夏亦白微微闭上眼睛恢复体力,忽然一个声音道:“要喝水吗?”
夏亦白猛然睁眼,却见一个茶杯已经凑在自己唇边。
他下意识的张嘴, 一杯温茶就滋润了他干涸的咽喉,还有心田。
“你……你怎么……”夏亦白结巴了,眼前的哪里是什么少年,分明是穿着少年装扮的柳叶!
柳叶脸上挂着笑容,问道:“这位大哥这么一大早的就出门,该不会是躲债的吧!”
她故意把“躲债”二字说的咬牙切齿,夏亦白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叶拉着他起来,道:“相逢即是有缘,这位大哥我看我们挺顺路的,一块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