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遣散了几个被扣押的宗门流派,并且,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对这些人一顿羞辱,让他们自觉羞耻,签订了合约。
合约内容大概如下:“一千年以内,本宗(派)不得以任何理由攻打仁心宗。
若违背承诺,送上宗门传承秘术百余本,每年赔付上品灵石五百万两,门下的所有弟子每年帮助仁心宗播种和秋收,终身有效。”
其实他们心里都不愿意签,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荣家家主从仁心宗出来的时候,抬头看天,只觉得天光大亮,自由万岁,可算是逃出来了,再也不用下地干活了。
可他想想方才签订的那破玩意儿,瞬间肩膀就垂落了三分。
荣乐却不住地回头,还有几分恋恋不舍。
其实,若不是荣家家主反对,荣乐也是非常想要加入宗门的,打小就想,而且现在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姐姐是自幼就在宗门里长大,每次听着姐姐说起在乐灵宗的见闻,他都是十分羡慕憧憬的。
之前姐姐也带他去过几次乐灵宗,他觉得非常的长见识,非常喜欢宗门的气氛,觉得比荣家的规矩少了许多,倒是多了几分自在和随意,没了那么多宗规烦扰,反倒是多了许多修炼时间。
他本就是个音修,又生长于荣家这样刻板守旧的家里,身边有诸多高手相护,很少接触除了大宗门和世家以外的世界。
他的印象里,所有的大能修士都该是循规蹈矩,温文尔雅的,如果不是,会被鄙夷,会被欺负,就像应天星那般。
可是,应天星后来进了宗门,有了师兄妹,有人肯定,有人陪伴。
这些人在宗门大比之上大放异彩,他们成为了荣家鄙夷的粗俗之辈,荣乐看着他们一起肆意喝酒,被欺负了大声叫骂,却没人敢斥责。
直到这时候,荣乐才明白,“双眼所见,花便是花,草便是草,人便是人。然天道独尊,法则自掌,仙途漫漫,唯我定乾坤。”
他将所悟之道与应天星探讨,可应天星看了他半天问他,“这什么玩意儿?”
然后,应天星劝他,来都来了,先喝一杯,论个什么道,学得个什么经,都不如这杯中美酒来的酣畅淋漓。
那一次,荣乐生平第一次捧着酒坛子喝酒,也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他着相了。
荣乐跟那些仁心宗的弟子挥挥手,欢快地道:“仁心宗可真不错,在这每天除了干活,什么都不用想,我睡得都踏实了呢!有机会我还想来!”
荣家家主闻言,好像听了什么鬼故事似的,“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走!”
他发誓,再也不和定坤宗的那些煞笔搅和了,什么围剿仁心宗,去他的大狗屎!
千家家主和陆家家主玩命飞窜,比谁跑的更快。
陆惊盛却非常不想走,想起司老大分享给他的烤肉串,想起仁心宗食堂的大锅饭,他咽了咽口水。
仁心宗多好啊,在这不用每天修炼铜皮铁骨功,就那一块地,刨完了就能吃饭休息,他爹都累得没空骂人了。
陆惊盛不禁羡慕起了拜师在百炼宗的庶出二哥陆展天。
想起当年,他看陆展天上树抓鸟,下河捞鱼的时候,他就十分羡慕。
他娘亲说,“你羡慕他一个庶子做什么,他是因为无法继承陆家,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才不用练呢,而你不一样,你是陆家未来的家主!”
那时候,陆惊盛就觉得,成为陆家家主是最值得骄傲的事。
所以,多年以来,他非常听话,努力修炼,直到上次参加应家的友谊赛之前,他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他被打爆了,开始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