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浆都流出来了,腔腔头血直往外飙。菩萨大惊说:“你这个猴子,还是这么歪!他又没偷你的袈裟,又跟你认不到,又没得啥子冤仇,你咋个就把他打死了嘛?”孙行者说:“菩萨,你认不到他。他是那个黑熊精的朋友。他昨天跟一个穿白衣服的秀才,都在芳草坡前头坐到摆龙门阵。后天是黑熊精的生日,请他们来庆佛衣会。今天他先来拜寿,明天来庆佛衣会,所以我认得到,肯定是今天来替那个妖怪上寿。”菩萨说:“既然是这样子说,那就算了嘛。”孙行者才去把那个道士提起来看,原来是一只苍狼。旁边那个盘子下头还有字,刻起的:凌虚子制。
孙行者看到,笑起说:“运气好!运气好!老孙也方便了,菩萨也省力了。这个怪叫做不打自招,那个怪今天遭了。”菩萨说:“悟空,这是啥子说法?”孙行者说:“菩萨,我悟空有一句话,叫做将计就计,不晓得菩萨肯不肯依我?”菩萨说:“你说。”孙行者说:“菩萨,你看这个盘子头是两粒仙丹,就是我们给那个妖魔的见面礼;这个盘子后头刻的四个字,说凌虚子制,就是我们跟那个妖魔的暗号。菩萨要是依我的话,我好给你出个主意,也就不用动刀动枪,也不用费力打仗,妖魔马上就倒霉,佛衣马上就出现;菩萨要是不依我的话,菩萨往西,我悟空往东,佛衣就当送出去了,唐三藏就白搞一趟。”菩萨笑起说:“你这个猴子嘴巴会说!”孙行者说:“不敢,只是一个主意。”菩萨说:“你这个主意咋个说?”孙行者说:这个盘子上刻那个凌虚子制,想来这个道士就叫凌虚子。菩萨,你要依我的话,就变成这个道士,我把这颗丹吃了一粒,再变一粒出来,稍微大点儿。菩萨你就捧起这个盘子里头两颗仙丹,去给那个妖怪祝寿,把这颗大点儿的拿给那个妖怪。等那个妖怪一口吞下去,老孙就在里头搞事情,他要是不肯把佛衣拿出来,老孙就把他的肚肠弄出来,也给他织一件出来。”
菩萨没得办法,只得也点了点头。孙行者笑起说:“咋样嘛?”那个时候菩萨就用广大的慈悲心,无边的法力,亿万的化身,以心会意,以意会身,恍惚之间,变成了凌虚仙子:
穿起鹤氅仙风飘飘,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脸色苍老像松柏一样老,秀丽的颜色从古到今都没得。
来来去去没得个定处,就像那样子又有不同。
总归都是一个法子,只是隔了个邪身子。
孙行者看到说:“妙哦!妙哦!到底是妖精变的菩萨,还是菩萨变的妖精哦?”菩萨笑起说:“悟空,菩萨和妖精,都是一个念头。要是说本来的样子,啥子都没得。”孙行者心头一下子就悟了,转身就变成一粒仙丹:
在盘子头滚来滚去没得个定处,圆得很没得个方的。
三三和勾漏相合,六六跟少翁相应。
像瓦铄黄金的火焰,牟尼珠白天都在发光。
外面的铅和汞,不能随便拿来讨论。
孙行者变的那颗丹,始终是稍微大点儿。菩萨认到起,拿了那个玻璃盘子,直接走到妖洞门口看,果然是:
崖深洞险,云生在岭上头;柏树苍松树翠,风在林子头吹得飒飒响。崖深洞险,确实是妖怪邪物出没的地方人烟少;柏树苍松树翠,也可以让神仙真人在这儿隐居修道的情致多。山上有山涧,山涧头有泉水,潺潺的流水声像在弹古琴一样,就可以洗耳朵;崖上有鹿,林子头有鹤,幽幽的仙乐声在山间动起来,也可以赏心。这是妖怪神仙有分别降到菩提这儿,宏大的誓言无边垂下慈悲之心。
菩萨看了,心头暗喜说:“这个孽畜占了这个山洞,倒是也有点道的样子。”所以心头已经有了慈悲。
走到洞口,只见守洞的小妖些,都有点认得到说:“凌虚仙长来了。”一边传消息,一边接引。那个妖怪早就迎到二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