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者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笑起说:“师父,你也太没得用咯,有点小病,就起这个念头。你要是病重,要死要活,只消问我。我老孙自有本事,问‘那个阎王敢起心?那个判官敢出票?那个鬼使来勾人?’要是惹毛咯我,我拿出大闹天宫嘞脾气,又一路棍,打进幽冥,捉到十代阎王,一个个抽咯他们嘞筋,还不得饶他们!”三藏说:“徒弟呀,我病重咯,莫说这些大话。”
八戒走上前说:“师兄,师父说不好,你只管说好,十分尴尬。我们趁早商量,先把马卖咯,把行李典咯,买棺材送终散伙。”行者说:“呆子又乱说咯!你不晓得师父是我佛如来第二个徒弟,原来叫金蝉长老,就是因为他轻慢佛法,该遭这场大难。”八戒说:“哥啊,师父既然轻慢佛法,贬回东土,在是非里头,口舌当中,托生做人,发愿往西天拜佛求经,碰到妖精就遭捆,碰到魔头就遭吊,受咯好多苦也够咯,咋个又叫他害病嘛?”行者说:“你哪里晓得,老师父没听佛讲法,打咯一个盹,往下一滑,左脚下踩咯一粒米到下界来,该遭这三天病。”八戒惊到起说:“像我老猪吃东西乱洒嘞,不晓得要遭好多年代嘞病哦!”行者说:“兄弟,佛不得管你这些众生。你又不晓得,人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哪个晓得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师父就今天一天,明天就好咯。”三藏说:“我今天跟昨天不一样,喉咙里头十分干渴。你去那儿,找点凉水来我喝。”行者说:“好咯!师父要水喝,就是好咯。等我去取水。”
继续阅读
马上拿咯钵盂,往寺后头香积厨取水。忽然看到那些和尚一个个眼睛通红,悲伤啼哭,只是不敢大声哭出来。行者说:“你们这些和尚,小家子气!我们住几天,走嘞时候谢你们,柴火钱按天算给你们。咋个这么脓包!”那些和尚慌到起跪到起说:“不敢!不敢!”行者说:“咋个不敢?怕是我那个长嘴和尚,胃口大,吃伤咯你们嘞本钱哦?”那些和尚说:“老爷,我们这个荒山,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个和尚,每一个人养老爷一天,也养得起一百多天。咋个敢起歪心,计较啥子吃嘞嘛!”
行者说:“既然不计较,那你们为啥子哭嘛?”那些和尚说:“老爷,不晓得是哪个山里头来嘞妖邪在这个寺里头。我们晚上喊两个小和尚去撞钟打鼓,只听到钟鼓响完,就再看不到人回来咯。到第二天去找,只看到僧帽僧鞋,丢到后头园里头,骸骨还在,人遭吃咯。你们住咯三天,我们寺里头不见咯六个和尚。所以,我们兄弟些不由嘞不怕,不由嘞不伤。看到你老师父慈悲,不敢说,忍不住眼泪偷偷流。”行者听到起,又惊又喜说:“不消说咯,肯定是妖魔在这儿伤人,等我跟你们剿除他。”那些和尚说:“老爷,妖精不精就不灵,肯定会腾云驾雾,肯定会出幽入冥。古人说得好,莫信直来直去嘞,要防那些假仁义嘞。老爷,你莫怪我们说:你要是拿得住他,就给我们荒山除咯这条祸根,正是三生有幸咯;要是拿他不住啊,就有好些不方便嘞地方。”行者说:“咋个叫做好些不方便嘞地方嘛?”那些和尚说:“直话直说不瞒老爷说。我们这个荒山,虽有一百多个和尚,但是都是从小就出家嘞,
头发长咯找刀削,衣裳单咯破衲缝。早上起来洗脸,叉手躬身,皈依大道;晚上收拾烧香,虔心叩齿,念嘞弥陀。抬头看到佛,莲九品,秇三乘,慈航共法云,愿见叆园释世尊;低头看到心,受五戒,度大千,生生万法中,愿悟顽空与色空。那些施主来咯,老嘞、小嘞、长嘞、矮嘞、胖嘞、瘦嘞,一个个敲木鱼,击金磬,挨挨挤挤,两卷《法华经》,一策《梁王忏》;那些施主不来咯,新嘞、旧嘞、生嘞、熟嘞、村嘞、俏嘞,一个个合起掌,闭起眼睛,悄悄咪咪,坐到蒲团上,关起月下门。随便那些鸟儿叫鸟儿争,不得影响我方便慈悲大法乘。所以,也不会伏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