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无迹可寻,他们动手狠辣,经验老道,应该是凉国军营中人,并且职位不低。”
画上墨迹终于干去,戚长容将之放回原处,思索片刻后道:“裴大人以为他该是谁?”
裴济脸色渐渐凝重,抿了抿唇,声音沉重的缓缓吐出两个字:“庞庐。”
这是一位具有极大争议的人物。
傅厢一惊,猛地抬头朝裴济看去。
庞庐?!那个凉国心狠手辣的将军?!
听了裴济的猜测后,相比裴济的震惊,戚长容倒是从容自若。
她早已知晓那人正是庞庐,自然不会惊讶。
不过,裴济能这么快猜到那人的身份,却是让她有些吃惊。
于是,戚长容挑了挑眉,含笑问道:“裴大人为何做出如此猜测?”
“很简单。”
书房寂静无声,只有裴济一人侃侃而谈:
“庞庐立功无数,在凉军中威望极高,凉国兵将自然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指令。再者他又深得凉皇信任,而六皇子拓跋盛是凉皇最疼爱的儿子,凉皇派他保护拓跋盛也无可厚非。”
武功高强,身份不低,能使拓跋盛心下忌惮的……
想来想去,在凉国中,这样的人物也唯有庞庐一人。
“裴大人的猜测不错,救走拓跋盛的正是庞庐。”
“恩?”
裴济有些诧异:“殿下竟然早就知道了?”
随后不等戚长容回答他便又笑了,自顾自的道:“殿下聪慧,能猜到庞庐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孤不是猜的。”戚长容温声道:“孤早已得到消息,线人称庞庐并不在凉国境内。”
裴济恍然大悟,心里的疑云散去:“原来如此!”
如今东宫虽在这里,但她的眼线却分布在各处,有些消息自然瞒不住她。
早已看穿戚长容本质的傅厢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他直觉,东宫并不是接到线人的消息后才知道庞庐身份的。
裴济抬头看向戚长容,轻皱眉头,颇有些忧心的问道:“那现下应当如何?庞庐救走拓跋盛,在黄沙城闹的人心惶惶,若让他们轻易逃离,咱们东南之地就要成为他国的笑话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庞庐此人心狠,向来呲牙必报,倘若他成功逃走,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调转枪头对付东南之地。
听到这话,戚长容丝毫不担忧,声音四平八稳的道:“裴大人放心吧,短时间内,他们出不了城。”
“是出不了。”裴济顿了顿,担忧不减:“可咱们也找不到他们的所在。”
即便及时封锁城门,派守城将士挨家挨户的搜索,然而收效甚微。
庞庐狡猾奸诈,又怎可能轻易出现?
锁城能锁一时,却锁不了一世,到时城门一开,庞庐便可趁势离去。
“那可未必,裴大人不必如此悲观。”戚长容抬起头来,认真的瞧着裴济:“裴大人,你就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
裴济下意识左右一看,然后问道:“谁?”
戚长容淡淡一笑:“孤的九妹夫,言青。”
说到这位人物,裴济微微睁大了眼,半响说不出话来,一会儿后,他才故作轻松的道:“九驸马不是随君将军一同办正事去了吗?”
九驸马行事太过低调,君将军在时,他们二人时常相携出入,也不至于数日见不到人影。
可君将军一走,言青也像是人间蒸发,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日来,府中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随君将军一起离开了,就连裴济也是同样的猜测。
然东宫如此一问,就证明言青的行踪并不是跟他们想象中的一样。
“非也。”戚长容神色如常,眉眼间皆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九驸马一直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