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太阳穴。
“婆母与公爹伉俪情深,如今天人相隔,禁受不住悲伤也是人之常情,不许多嘴。”
蕊儿低头应了一声,她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也就不再多话,只是看着姜书秀一脸倦容,心疼自家姑娘,才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姜书秀今日仍是一身月牙白的孝服,用的是七分云纹锦与三分杭丝棉织成,因是守孝期间,脸上未施脂粉,一头如水的黑发,挽成一个圆心发髻,只在其中簪了一支白玉羊脂发簪,显出天然去雕饰的清雅来。
要说姜书秀,她的父亲官职国子监祭酒,曾拜师于老夫人洪映蓉的父亲,先帝太傅洪瀚文,两家凭着这层因缘际会,也不拘泥门第高低,结了这门亲事。
侯府家业兴隆,而姜书秀的娘家只是清贵,又以仁善克俭持家,虽不愁衣食,却也不敢铺张浪费。
都说为官三代,方知穿衣吃饭,兴远侯早已到了第七代,钟鸣鼎食,鲜花着锦,恐怕不少京中的一品大员,都万万不敢与之相比。
满京城谁不说她能嫁与世子爷,真是旁人求也求不到的福气。
只是成亲七年来,只有一事不能顺遂心意,就是姜书秀到现在都还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这件事侯府急,她的娘家也急,就连宫里的太后,因为与老夫人洪映蓉是表姐妹的情谊,也时常关心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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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亲第三年起,仍旧不见姜书秀有好消息,于是太后就派着宫里的太医,每月来请平安脉。
到现在已是第三位了,这次的张太医说是妇科圣手,果然去年冬天开始改了药方,姜书秀经期不调的病症竟好了不少,一时又让她看到了希望。
前厅外院,高僧们唱诵大悲咒的声音已然停歇,祥云厅内难得一阵静谧。
这时,一个大约十、三四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模样伶俐,在游廊上踌躇不前,一时犹豫是否打扰了少夫人用膳。
刚才还在布菜的小丫头来喜,此刻正站在门边,她眼尖地看到了这位小厮。
“蕊儿姐姐,阿瑞来了。”来喜轻声说道。
这位被唤作阿瑞的少年,正是小丫环来喜的弟弟。
他们姐弟二人同在府中干活,一个在少夫人房里伺候,一个则在外院负责公子们出行马车、轿辇的琐事。
“过来回话!”蕊儿走到门口,手中的锦帕朝阿瑞一挥。
阿瑞见状,立刻从廊下飞奔而来,却只在门外驻足,低垂着头,眼神规矩,不敢有丝毫逾越。
“回少夫人,世子爷今天都在前厅招呼宾客,下午申时,北乡侯二公子、寿康伯三房的两位公子还有忠勇将军家的姑爷一起来了,然后就去了书房云墨轩……”
“并没有丫环在旁,只让两位做事干练的老妈妈端了茶果点心过去,因为几位公子都是骑马来的,牵去马圈后我就去回话,听到北乡侯公子说可惜不能喝酒,真是辜负了这初春美景。”
说到这,阿瑞抬头看向已经不知何时站在跟前几步远的蕊儿,对方脸上看不出喜怒的表情。
阿瑞心里一琢磨,自己姐姐在世子夫人房里干活,自己不过是外门小厮,与其三心二意,不如就认准了主子忠心伺候,于是把知道的话全都和盘托出。
“不知是谁起的头,等到刚才来正经吊唁的人都散了,几位公子和世子爷也不骑马,另外让管事的周大爷,给安排了一辆三驾的大马车,一行人从东角门出去了。”
“还、还特意撤了马车上围得白事布条……”
阿瑞支支吾吾的说完了这句话,一直静静用膳的姜书秀,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低声嘟哝:“这是要去喝酒?”
蕊儿一听,赶紧追问:“看到马车往哪里去了吗?”
阿瑞赶紧回